宁静的夜晚悄然来临,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这片寂静。
屋内,昏黄的烛光轻轻摇曳,映照出顾冲那张深邃的面庞。
此刻,他正斜倚在床上,身体微微后仰,目光紧紧地凝视着手中那块温润光滑的天青玉牌。
这块玉牌乃是白羽衣的贴身之物。
想当初,他们在中州被劫,身无分文,走投无路之际,白羽衣忍痛将其抵押,以换取一时所需。
而如今,或许是因为衣掌柜的战死对吴前有所触动,所以他才会将这块玉牌托勾小倩转交给自己。
这玉牌当初曾经过自己手中,只是未曾细看,现在看来,这玉牌倒是精致的很。
玉牌上半部为绿色,下半部则为白色,故名天青玉。正面上方雕刻着祥云,中间看似好像一只凤凰正欲展翅,下方纂刻着一排小字。
凤宫御赏,赐名羽衣。
关键就在这几个字上!
宁王曾经说过,白羽衣是官宦之后,所以能得到御赏,而且获赐名讳。
可是她为何却又来了梁国?她的家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使得一个弱女子背井离乡,投奔他国?
顾冲很想知道,但是现在宁王不在,自己又不知如何找到暗灵,没有可靠的人去帮他查清白羽衣的身份……
忽然间,顾冲想到了一个人,他或许可以帮到自己。
翌日,顾冲来到了长春宫。
“奴才给皇太后请安。”
太子登基,徐皇后如今已成了皇太后。
“小顾子,你可是许久未曾来哀家这里了。”
顾冲嘻嘻笑道:“最近为皇上出宫办了些事情,前日刚刚回来,这不就来给您请安来了。”
皇太后轻轻颔首,细声道:“哀家听皇上说了,你最近办了几件事情,任劳任怨,忠心可嘉。”
“谢皇太后,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好,很好。”
皇太后笑着问道:“你来哀家这里,怕不是又来讨赏了吧?”
顾冲讪笑道:“皇太后,奴才说出来您可别笑话我。”
“哦?哀家为何笑你?”
“皇太后,奴才少时不学,如今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时常遭人笑话。现在再学肯定是来不及了,但好歹也要将自己名字写好不是。”
皇太后轻轻点头,顾冲的字她倒是见过,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所以奴才就想着,多了学不会,奴才这名字只有两个字,总是能学会吧?宫中皆知,罗公公在此方面造诣颇深,笔走龙蛇。所以奴才厚着脸皮来求皇太后,请罗公公赐奴才名字这两个字。”
皇太后听后轻笑出来,罗维站在一旁,也是笑意难忍。
“很好,知耻上进,学而不止。”
皇太后轻轻点头,转头对罗维道:“小顾子既然求到你这里来了,那便去吧。”
罗维弯弯身:“是,老奴去了。”
顾冲跟着躬身告退,随在罗维身后,去了他的房内。
“顾公公,这写字并非一朝一夕而能成,咱家给你写下来,你回去之后,可要时而练习啊。”
罗维摊开纸张,拿起毛笔,全神贯注将顾冲的名字写在了纸上。
不得不说,罗维的字刚劲有力,赏心悦目。原本顾冲还未觉得自己名字有多么出众,现在被写在纸上,居然这么霸气威武。
罗维写好之后,对着顾冲笑道:“顾公公可还满意?”
顾冲连连点头,“写的太好了,我若练成罗公公十分之一便知足了。”
“哈哈,顾公公过誉了。”
“罗公公,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是有另一件事情相求。”
罗维微微皱眉,凝声问道:“顾公公还有其他事情?”
顾冲点点头,将玉牌从身上取了出来。
“女相白羽衣,想必罗公公不会不知。”
罗维看了一眼玉牌,抬头看向顾冲,凝眉问道:“咱家知道,顾公公提起她作何?”
“她是齐国人,据说她是齐国礼部侍郎的千金。这是她的玉牌,这玉牌上面的字,请您查看。”
罗维接过玉牌,眯起眼睛细看片刻,随即沉思起来。
“我想请罗公公帮我查一下,白羽衣的真实身份以及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罗维笑了笑,将玉牌还给了顾冲,“顾公公若好奇她的身份,为何不去问皇上?怎么却来找咱家。”
顾冲轻轻摇头,笑道:“这种事情关系重大,皇上怎会告诉我呢?但是罗公公您却不一样,你一定会帮我的。”
“顾公公何以见得,咱家会帮你呢?”
顾冲淡淡道:“最近我时常看一本名为《罗婆经》之书,书上说可助人者,必为贵人。”
罗维面色微微一变,只是瞬间便恢复平静,呵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本书咱家也曾看过,确是一本好书。”
“原来罗公公也喜欢这本书,看来你我乃是同道中人啊。”
顾冲呵笑过后,告辞道:“打扰罗公公,顾冲告辞了。”
罗维点点头,拱起手来:“顾公公慢走,日后常来,咱们多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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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冲从长春宫出来并未回去敬事房,而是一路溜达来到了宫门处。
“肖统领可在?”
兵士见到顾冲问话,忙不迭地回道:“在,顾公公稍候,我这就给您唤去。”
肖克成听到顾冲唤他,急忙从守卫营屋内赶过来。
“顾公公,您这是要出宫去吗?”
顾冲摇摇头,笑道:“咱家不是说要去猎场转转嘛,今日你可有空?”
肖克成只当顾冲是随意一说,没想到他还真是要去。
当下应道:“顾公公掂心兄弟们,我自当相陪。只是有些仓促,一时之间没有准备。”
“无妨,我自有安排。”
顾冲出宫等了片刻,肖克成也走了出来,两人去城内买了许多吃食,两坛好酒,随后来到了唐门镖局。
镖局套好了一辆马车,载着顾冲和肖克成,向着猎场疾驰而去。
一路上,顾冲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此次出行可能带来的麻烦。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肖克成,压低声音说道:“肖统领啊,你也知道这猎场守卫众多,人多口杂。要是让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得知咱家去了那里,恐怕又要生出无端的猜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