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饭量本就不大,再加上刚刚遇到季风扫了雅兴,这十二道菜只是每样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
顾冲怪怨地瞪着她,“不听话,剩了这么多岂不是浪费了。”
九公主低头不语,一副认错的模样,倒让顾冲不忍再说下去。
“走吧,回去。”
这会儿九公主也没了脾气,顺从地跟着顾冲走出了酒楼。
季风回到宫门处,肖克成迎上前,笑道:“季公公回来了。”
“嗯。”
季风阴沉着脸,喝道:“去给咱家搬把椅子过来。”
“季公公可是累了?去房内歇息……”
“你哪来的废话,咱家让你搬椅子,没听到吗?”
肖克成不敢怠慢,忙令兵士去屋内搬椅子出来。
季风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笑一声:“咱家就在这里等你,不信你还不回来了。”
肖克成回到屋内,沏了一杯热茶,端着送到了季风面前。
“季公公请喝茶。”
季风抬手接过,“算你识相,咱家还真是渴了。”
肖克成赔笑道:“季公公可是等人吗?”
“嗯。”
季风端起茶杯,轻抿了几口温热的茶水,脸上露出不满之色,嘴里嘟囔着抱怨起来:“唉,真是倒霉!这顿饭没吃着不说,还平白无故地受了一肚子气。眼下也只好靠这茶水填填肚子啦。”
“哟,是谁这么大胆子呀,竟然敢招惹季公公生气?”
肖克成满脸好奇地凑过来,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想要探听出个究竟。
季风听到肖克成的询问,顺嘴就回答道:“还不是那顾冲嘛......”
然而话刚出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警惕地看向肖克成,咂巴了一下嘴巴,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你问这么多做何?去去去,一边儿待着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肖克成连忙应着离开,心下却犯了嘀咕:这顾公公的确是出宫去了,看季风气急败坏的样子,好似对顾公公不利啊。
想到这,肖克成急忙喊来了一个兵士,低声嘱咐了几句。
顾冲带着九公主来到张记烧鹅铺,他还惦记着答应肖克成的事情,买了一只烧鹅。
临近宫门,一名兵士见到顾冲过来,急忙小跑着迎上前来。
“顾公公,肖统领您带个话,季公公在宫门那坐着呢。”
顾冲一听就明白了,点点头道:“咱家知道了,这烧鹅你带回去,与兄弟们下酒。”
兵士谢过顾冲,转身提着烧鹅走了回去。
顾冲一转身,对九公主低声道:“咱们走西门。”
季风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又一觉,抬头看看了天,日头都要落下去了,这会儿怕是都过了申时了。
“他还没回来吗?”
季风问向身旁的小太监,小太监躬身道:“还没,奴才一直盯着呢。”
“不能啊,再不回来这宫门都快关闭了……”
季风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懊悔地拍着脑袋,“我真糊涂啊,跟我走……”
小太监跟着季风一溜烟来到了撷兰殿,通报过后,两人进了殿内。
“咱家给九公主请安。”
九公主正坐在桌前与依婉等人玩纸牌,见到季风进来,嘻嘻笑道:“季公公啊,您可是稀客,哪股风把您给吹到我这撷兰殿来了。”
季风略微弯弯身,“咱家在此路过,便进来给公主请个安。”
九公主将纸牌丢在桌上,啧嘴道:“季公公来的正好,一起坐下玩几轮如何?”
季风讪笑着连连摆手,“咱家可不会耍这个,公主您慢慢玩,咱家就告退了。”
“哟,这就走了,也不喝口茶。”
“不了,改日咱家再来向公主讨茶喝……”
季风怒气冲冲地从撷兰殿走了出来,他那张原本白净的脸庞此刻已经被气得发绿,仿佛能滴出墨汁来一般。
合计着自己守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宫门,人家竟然早已回到了宫中!这让他怎能不气恼呢?
想到此处,季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太监怒目而视,并大声质问道:“你可给我看仔细了,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九公主?”
那小太监被吓得浑身一抖,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公公息怒啊……这九公主换了衣衫,奴才一时之间,也不敢十分确定……”
“废物,要你何用!”
季风怒骂一声,气得拂袖而去。
万寿殿内,印文帝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顾冲送流民送去了陵州朕是知道,但他何时回来的,朕怎么丝毫不知晓。”
印文帝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满。
一旁的季风看准时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故意挑拨说道:“陛下,这可真是奇怪啊!按理说,他回宫之后理应向您禀报才对,怎会如此悄无声息呢?而且我见到他时,他与一个小太监只有区区两人,居然要了一桌子的菜肴。陛下,那城外流民尚未饱腹,他却如此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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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朕知道了,你去将顾冲给朕唤来。”
顾冲这会儿正在敬事房内用着晚饭,皇上差人来唤,他就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
印文帝只是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面沉似水地质问道:“顾冲,你是何时回来的?”
听到皇上发问,顾冲赶忙抬起头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皇上,奴才昨日便已经回到宫中了。”
印文帝闻言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厉声道:“好啊,你个顾冲!你昨日就已经回宫了,却为何不来向朕禀报?今日若不是季风偶然间碰到了你,恐怕你还要一直瞒着朕吧?”
站在一旁的季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缓缓开口说道:“顾公公,你可真是大错特错!难道在你的眼中,早已没有了当今圣上的存在不成?”
顾冲轻蔑地看了季风一眼,眼神中充满对他的不屑。
“皇上,奴才未及时向您禀报,自然是有原因的。”
季风讥讽道:“难道还有比向陛下禀报更重要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