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的举动给了这妙龄女子一个措手不及,本能的想要伸手去碰骰盅。
“且慢!”
顾冲一声大喝,眼睛盯着那女子纤细柔荑,呵笑道:“大家都已下注,姑娘再碰骰盅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就是,快些开啊。”
“快开,老子还等着捞本呢。”
众人哄声顿起,那女子面色漠然,一字一顿道:“好,我开。”
只见骰盅慢慢打开,里面三颗骰子点数分别是五点,六点,六点。
实在是大得不能再大的点子了。
“哈,我的运气这么好啊。”
顾冲露出笑容,诡笑地望向那女子,就差抛个媚眼过去了。
再看那女子,脸色阴沉,原本红润的薄唇已经被一排小白牙咬得泛了淡紫色。
这一局顾冲赢了六十余两银子,算上那些碎银,手上已经有了一百二十多两。
那妙龄女子很快就稳了下来,迷人的笑容随之再现脸上,娇声道:“公子真是好手气,奴家佩服。”
“客气,还要多谢姑娘这双玉手,不然我怎么会赢得银子呢?”
顾冲一语双关,将百两银子塞进了怀里,剩下的碎银划拉划拉都搂在了身前,看了看后,拿出了其中一块碎银放在台桌上。
“这是给你的彩头,姑娘莫嫌少,买些珍珠粉还是足够,可要好好护好这双巧手。”
那女子低眼看了下那块碎银,恨得银牙紧咬。
顾冲怀中碎银不下十余块,他只给了一块,而且是精挑细选,选了最小的一块。
“谢了。”
女子就是再好的涵养也被气得忍耐不住,冷淡的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来。
“客气了,不谢。”
顾冲将碎银紧搂怀中,一转身,不玩了。
那女子轻张樱口,想要喊住顾冲。对面一个络腮胡子男子轻轻晃晃头,她只得恨恨地哼了一声。
络腮胡子盯着顾冲,慢慢动身跟了过去。
顾冲捧着碎银向大厅里面走去,里面的台桌明显小了许多,由此而知现下只有赌骰子比较盛行。
不似后世,各种赌具五花八门。
牌九顾冲不会,看了一眼就走了过去。这面在猜豆子,基本与骰子差不多,只不过是猜单双,顾冲不感兴趣,这玩意运气再好也没人家手快。
楼下转了一圈,顾冲抬头看看楼上,踌躇之际,身后传来一个极其沉厚的声音。
“这位小哥,看来今日手气不错啊。”
顾冲回过头来,见到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壮硕汉子站在自己身后。
这人顾冲并不认识,但他却知道,这个人就是刚才押了那锭五十两银子的人。
“兄台过奖了,我这是零存整取,可不比兄台整存整取来得快。”
这汉子虽然不懂什么存什么取,但顾冲的意思他却懂了,呵笑道:“我不过是借了小哥的手气罢了,不如这样,请小哥赏个薄面,你我楼上一叙如何?”
顾冲抬头看了一眼,问道:“楼上是作何之处?”
“观湖赏景,饮酒赋诗,品茶闲话,寻欢作乐。”
“好地方啊!”
顾冲也不多话,伸手一指,迈步向楼上走去。那汉子紧随其后,两人上得二楼。
二楼多是红幔绕梁,轻声细语,好一片莺歌燕舞的热闹场景。
可惜顾冲只能眼馋,谁知道身边这个家伙是什么来路,万一知道自己底细,岂不穿帮了。
顾冲没有在二楼停留,直上三楼。
三楼视野开阔,临栏处放有一排排小桌,几人相邀来此品茶赏景,的确自在。
“这面请。”
络腮汉子请顾冲来到一张小桌旁,询问道:“不知小哥喜欢什么茶,这里的五柳茶倒是不错。”
“随意,那就来这个吧。”
顾冲左右看看,顺嘴喊了一声:“伙计,给我来块绸布。”
络腮汉子轻笑一声,顾冲这是要绸布包银子啊。
“还不知道这位小哥名讳如何称呼?”
顾冲一咧嘴,客气道:“小可姓顾名冲,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哦,我姓叶,名唤叶初。”
“原来是叶大哥。”
顾冲像模像样的一抱拳,诚恳说道:“实不相瞒,你我真是有缘,适才在楼下若不是叶大哥豪气出手,小弟非但赢不得银子,只怕原有的也会输了出去。”
叶初哼哼两声,也不知道顾冲是在故意提起,还是无意而说。
“不提也罢,来来,顾兄弟,喝茶。”
“不过叶大哥,小弟奉劝你一句。”
顾冲说完,将脑袋探了过来,眼睛一眯,神秘兮兮道:“适可而止,不然,总会有吃亏的那一天。”
顾冲虽未明示,但话已说开,叶初也就不能再装傻了。
“哈哈,顾兄弟心思缜密,慧眼如炬,佩服!”
顾冲呵呵一笑,将怀中两个大银锭取了出来,放在叶初面前。
“看来这银子我是拿不走了,叶大哥,这些碎银不知我可否带走?”
叶初笑着将银锭又推了回去,朗声道:“实不相瞒,你若不与我说明,这银子你还真拿不走。但现在不同,顾兄弟直率,我叶某人也不能小气,顾兄弟只管带走就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顾冲喜上眉梢,难得敞亮了一回,“那小弟就不客气了,这茶钱便由小弟做东。”
茶钱……十文足矣!
“于兄,今日天高云淡,清风细水,何不一展于兄才华,赋诗一首为我等助兴啊。”
旁边一桌坐着四位锦衣公子,斯斯文文,看起来像是苦读书生模样。
其中一人推诿了片刻,又不请自来,将手中折扇打开,似有思虑地望向了湖面。
“也好,既然几位兄台有此雅兴,那于某就献丑了。”
这于姓公子倒也有几分才华,只片刻后,便轻吟道:“今日清风吹湖面,你我兄弟来相见。远望青山接碧水,山水相逢一片片。”
“噗嗤……”
顾冲一个没忍住,将口中的茶水瞬间喷了出去。
坐在他对面的叶初可惨了,被喷的头发湿漉漉的,眼皮上还沾有一片刚刚泡开的茶叶片。
“好诗,好诗!”
叶初抬手将脸上的茶叶片取了下来,跟着说道:“的确好湿!”
“抱歉,叶大哥,小弟实在没有忍住。”
那几名公子将目光望向顾冲这面。其中一人站起身,冷哼质问:“这位兄台如此无礼,可是讥笑于兄所作难以入君耳吗?”
顾冲抹抹嘴巴,抱拳施礼,“误会,误会,刚刚小可不慎被茶叶卡住了嗓子,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