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鹤兰的精神确实恢复不少,换做往日他绝不可能一口气说这么多。
在确定折鹤兰此时尚算清醒,叶长衫说道:“此番你邀请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我要送你一件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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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
“对…确切来说,是一个人!”
叶长衫微微一怔,对于此次大梁之行他做出过千万种猜想,但任凭他千想万想,他怎么也想不到,老花农会说要送他一个‘人’。
见叶长衫面露不解之色,老花农似乎有些得意,他说道:“我有一个弟子,名叫鸩,现在我要将他送给你,让你把他带回到长安…”
“鸩?送给我?要我干什么?”
“随你,你就是留他在身边供你差遣也好,让他替你去刺杀某人也好,将他丢在乡下种田也好,总之…都随你。”
这……这是唱的哪一出?大老远喊我过来,平白无故送个人给我?面对老花农毫无道理的请求,叶长衫心中的疑惑更甚,以至于一时间他有些无言以对。
折鹤兰似乎预料到了叶长衫会有此种反应,他也不着急,像一位耐心的禅师一般,步步引导道:“有个问题叶先生能回答我么?”
叶长衫歪了歪脑袋,道:“请讲——”
“敢问叶先生,以现在北魏与新唐的实力,若是两国开战,你大唐有几成把握?”
叶长衫又是一愣,他惊讶地看着老花农,随后缓缓说道:“一成?”
叶长衫的声音不大,显然这个答案从他口中说出他也觉得没什么底气。折鹤兰何其精明,他自然听出了叶长衫口气中的不自信,笑着说道:“一成?看来叶先生对大唐还是很有信心的…”
叶长衫沉默以对。
“好,咱们不纠结这个,就当新唐有一成的胜算”折鹤兰不再纠结,继续说道:“既然新唐有一成的胜算,我就要为此做好准备。”
“什么意思?”
“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女相这个人我清楚得很,将来总有一天北魏会和新唐开战,一旦战争开启,草堂终究是要站在北魏这一边的……”
“那为何你还要把鸩送给我?”
“为何?方才说了,因为新唐尚有一成胜算,万一这‘一成’成真了,那草堂该何去何从?恐怕躲不过被彻底抹灭的下场吧…”
叶长衫依然沉默,面对叶长衫的沉默,折鹤兰轻叹一口气,说道:“老花农我提着一口气苟活到现在,心中所挂念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草堂的未来,我一生无儿无女,草堂便是我留在世上的唯一,草堂便是我的后人,将来百年之后不管草堂是兴是败,总归有人会因为草堂的存在记得当年有老花农这么个人,若是草堂没了…恐怕史书上就再也看不到‘草堂’二字了…”
折鹤兰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萧索与孤寂,叶长衫渐渐地有些理解他的想法。
“假如……当然只是假如,假如新唐战胜了北魏,你或许会问,我那些徒儿就不会选择逃离大梁,跑到其他地方去?”折鹤兰摇了摇头,自问自答道:“我可以告诉你,即便如此,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因为这里是大梁,这里就是我的家,草堂若离开大梁,那它便不再是原先的草堂,草堂,是大梁的草堂、是北魏的草堂…”
“所以,你要将那个叫鸩的弟子送给我?”
“对…如果鸩跟在你身边,即便是新唐战胜了北魏,他也能继承我的意志,重新接管草堂…”
叶长衫彻底沉默了,折鹤兰这些话说得不无道理,让原本荒诞无比的提议变得逐渐合理——
一旦老花农死去,剑叶石作为草堂第二代的旗帜人物定然会接过草堂掌门的位置,届时两国开战,女相必然会要求草堂为北魏做些事情,那到最后若是新唐战胜北魏,剑叶石是肯定没有好下场的,如此一来倒也能理解为何折鹤兰要挑选一名弟子藏在叶长衫身边。
叶长衫虽渐渐地认可了折鹤兰的说法,但他依然有一些疑惑,道:“他是谁?为何你选择他?”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针一样,微微刺痛了折鹤兰的心,同时将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一道伤疤撕开。
“曾经犯下的一些错,或许你永远没办法弥补,但你可以做一些事情,算是一种自我救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