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虽是家宴,可还未开始,式弥已经嗅到了几分危机感。
她见赵离姜高高在上地与嬴政坐在正座上,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望着自己,好似在示威似得。
“今日家宴,来的都是家人朋友,大家不必拘束,只当是寻常客宴就好。”
臣子们向赵离姜行礼问候,她似乎很享受这种被捧得高高在上的感觉,如今她确实是尊贵无比的太后了,想要的荣耀与地位,权利与金钱,全部到手了!女人活到她这样,也算是登上顶峰了!
式弥看着她,忽发现,站在赵离姜身边不远处侍奉的太监,模样清秀俊朗,那双像狐妖似得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好像总在盘算着什么,她心里一沉,已经猜到这位俊俏的太监是谁了。
嬴政在这宫宴上总是时不时向式弥投来些许热切的目光,搅得式弥更是心神不宁,私下两人眉来眼去倒也没什么,可现在是众目睽睽之下,这……这嬴政怎么也按捺不住他那颗骚动的心呢?!式弥不断闪躲他的目光,只好把关注点放在了殿内起舞的舞姬身上。
众人看舞,只有燕丹一人埋头喝闷酒,今日太后叫他来,定不是什么好事,他虽然猜到了,可也来了,如今的他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大不了一死,倒也痛快!
一场歌舞结束后,又见身穿一袭红裙的歌姬抱着琵琶款款而来,刚落座准备弹奏一曲时,赵离姜却开口说话了
她看向式弥,皮笑肉不笑的装作一副长辈模样,操着些许关怀语气问道
“我听说,式弥一人留在赵国的那段时间,似乎也弹过琵琶,好像是……为了赚钱养家是吗?”
赵离姜这句话,惹得殿内三人浑身一震,嬴政,式弥,燕丹纷纷看向她。
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留情地挖着式弥的过去,那虽称不上不堪,可对如今已是国君宠妃的式弥来说,曾在茶馆为歌姬怎么也算不上是件能放在桌面上谈起的事。
式弥见嬴政想为自己开口辩解,连忙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见式弥缓缓起身,向太后行礼后,神情自若地回应道
“确实此事,当初妾身一人在赵国,无依无靠,若想活下去,也只能卖艺谋生,只是在寻常茶馆弹奏些许曲子罢了,并无其他。”
“无依无靠,应该算不上无依无靠吧?”
赵离姜有种大权在握的痛快感,今日在座的高官无不忌惮她身为太后的尊位,明眼是看出来太后有意刁难,可也都沉默不语,让这两婆媳针锋相对。
“你不是跟燕国太子燕丹住一起吗?互相扶持,怎会……无依无靠呢?”
嬴政面色一沉,已是十分不悦,可赵离姜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式弥知道,她大抵早就打听清楚自己在赵国这些年的生活情况了,故才在此刻摆宴,明面上为家宴,实则寻个由头刁难自己。
“是……”
此刻式弥无法开脱,只好承认
“我与燕丹互为兄妹,互相扶持照料,可也有捉襟见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