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这是他在那场大难后落下的创伤后遗症之一。每次想起那段往事他都会自言自语地说上半天,他的大腿两侧都是深深的伤疤,那是他精神恍惚时用指甲自残造成的。如果不是要找到卓玛为家人报仇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他早已自杀而亡。
一阵枪声从西侧的房间里传出,子弹从房间里射出来打在走廊墙壁上溅起火花。枪声将接近房间的安平从迷幻中拉回来,他停住脚步看了看在身边乱飞的子弹,平静的声音从口中流出:
“你是七牙帮的什么牙?”
又是一梭子弹向他射来,子弹穿过他幻化的身影击在走廊墙壁上,又是激起一片火花。
“你是狼牙吗?”
门在射击间隙被隔空打开,安平的身形出现在房间中。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床底下传来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求饶声:
“别杀我,别杀我。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别杀我,啊!别杀我。”
两米宽的沙发大床被一股风掀起,一个秃头全身赤裸的中年汉子趴在地上高举着双手。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你是狼牙吗?”
“我是狼牙,我是狼牙,好汉饶命。”
“刚才被我杀掉的是什么牙?”
“好汉饶命。是熊牙和蛇牙,不是狗牙。”
安平用一只脚将狼牙翻过来踩在地上,他向女人撇了撇嘴,那个求饶的女人便钻进墙角的烂布堆里用被单裹住了脑袋。
“我问你答。狗日的坏东西,说一句假话便打折你一根骨头。”
“是,是。好汉饶命。”
“龙牙和虎牙在哪里?”
“报告好汉。大哥二哥,不,是龙牙虎牙,他们昨天出去签约了。”
“在哪里签约?”
“在省城红叶宾馆。”
安平沉思了一下,追凶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狗日的坏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
“好汉饶命。我不知道。莫非你是草原之鹰的人吗?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去年我没去新疆杀人,我没去杀那商人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