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何意?”
“司马甘陵勾结并州兵,图谋反叛,奉主公将令,召集军中兵马群起而攻之!”
···
甘陵营地
“司马,营外东、南两面都发现了有兵马抵达。”
营门的门楼上,一名守备的军吏一脸严峻地跟甘陵禀报斥候发现的营外兵马抵达的情况。
“我知道了。”
甘陵此时已经从那名被自己擒回营中的令骑口中得知了胡赤儿的计划,初时他心中也有懊恼自己关心则乱,因为太过于担忧眼下陕县和河东的局势,反而造成了派遣到河东的信使被巡防的骑兵抓住,连同密信也一同被缴获,这才酿成了今日军中兵马围攻自己营盘的祸事。
不过在冷静之后,甘陵又暗自觉得,与自己先前有隙的胡赤儿假传将令,想将自己诓入城中,阴谋败露之后又领兵来攻,这对于自己而言,未尝不是一次脱离牛辅、控制陕县的机会。
“东、南两面,斥候可曾见到过牛中郎将领兵亲至?”
“这倒未尝见到过。”
“好。”
有了对这个情况的确认,甘陵心中也愈发有了底气,想必牛辅此时还在那些巫女的房中胡天胡地,对于胡赤儿假传将领的事情,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不得知晓。
不过这样也正好,东面是胡赤儿带来的城中兵马,南面是离自己营盘最近的董承兵马,胡赤儿假传牛辅的将令,事出匆忙,势必无法调动协同这两方的兵马,这就给了自己一方各个击破的机会。
情况紧急,想明白了其中的要害之处后,甘陵也不犹豫,当即下了门楼,他点了一队亲卫,随即上马,出营往南面董承兵马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快马疾驰不出五里地,就已经遇上了董承兵马前锋的斥候,甘陵随即挥手让身边的亲卫停下战马,同时派出了一名亲卫,前去接洽董承军的斥候,要求要与董承在此处相见。
过了几刻后,身材粗壮、披挂整齐的董承也策马越过了自家正在行进的兵马队伍,带了一队骑兵,前来和甘陵见面。
当看到了来骑确实是甘陵之后,董承粗犷的外表也露出了一丝狐疑之色。
他是接到了城中牛辅的将令,前来镇压甘陵营中的反叛士卒的,甚至连司马甘陵,都成了勾结并州兵的罪魁祸首,但军令上的将印,却是丝毫不错的,而传令的人,更是牛辅身边的心腹胡赤儿亲至。
有了这些,再加上军情紧急,董承当即就答应胡赤儿出兵前来平叛。可他没想到,眼看己方兵马就要抵达甘陵的营地,这个时候,暗中勾结并州兵的甘陵竟然会出营,要求与自己面谈。
心中狐疑不定,但看到了甘陵本人亲至,带来的亲卫又少于己方的骑兵后,董承还是稳定心神,策马越众而去,前来和行事反常的甘陵一见。
“不知董司马,为何突然率兵至此?”
甘陵看到了策马而来的董承,当即率先开口发问。
“奉中郎将将令,前来讨伐反贼。”
“谁人是反贼?”
“反贼何人,叔升自知!”
董承一面勒住马匹,一面不耐烦地回话,让自己带来的骑兵在自己身边做好戒备,与号称骑**湛的甘陵成功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
“想必董司马是误信了胡赤儿的假传的军令,这才领兵到我营地讨伐反贼的吧。呵呵,误信奸言,私调兵马,董司马可知死期将至?”
甘陵看着小心戒备又极不耐烦的董承,他冷笑着说道。
“甚么意思,中郎将的军令,难道还能有假?”
董承顿时大怒,他也知道胡赤儿与甘陵两人,先前就结有仇怨,自己也从不曾插手两人之间的争斗,这次乃是奉了牛辅的将令而来,如何是甘陵口中私自调动兵马的重罪。
甘陵看着董承发怒的样子,他与董承在军中为同僚也有些时日了,对董承为人也有一些了解。心知他表面上愈发动怒,实际上则是惊疑不定,毕竟牛辅这一次将令,确实是有些突兀和出乎寻常。
甘陵趁热打铁,继续趁机追问。
“董司马认为是中郎将的军令,那又可曾亲自见过中郎将本人,亦或者是中郎将调动兵马的虎符?”
董承一时有口难言,他自然是没有见过牛辅本人还有调兵的虎符,只是因为胡赤儿催得急促,加上军情紧急,事关重大,董承才不得已奉命迅速带兵前来。
此时被甘陵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镇住,董承心中也打起了退堂鼓,只是又想到胡赤儿平日虽说和甘陵不对付,但也不至于会到了因为私仇假传军令的地步,他不由得当场就在心中迟疑犹豫起来。
“董司马若是还有疑虑,就不妨暗中派人前往查看城中来的兵马吧,看看到底是何人领兵,又是谁在心存不轨,假传军令。”
话说到这里,甘陵也不再赘言,当即就调转马头,往原路返回自己的营中,留下了迟疑不决的董承,还驻马在原地,思索着甘陵话中的利害关系。
“司马,你刚刚的这番话,难道真的能够劝退董承的兵马么?”
甘陵回营的马速很快,跟在他身边的心腹亲卫也随着一路疾驰,想着甘陵临时出营冒险与董承会面的这一桩事情,忍不住心中好奇,凑近发声问道。
甘陵听到亲卫的询问,冷然一笑。
“呵呵,董承有勇无谋,介入局中而智有不迭,我这番话有真有假,也足够他乱上一阵子了,势必造成他用兵迟疑,踟蹰不前,有了这么一个空隙,我等集中兵力,先行击破东面胡赤儿的兵马,就是绰绰有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