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郎浑身发抖,不断往后退。
“柳娘!你不要过来!不是我杀害的你!”
“宣郎——”
伶人戏腔缠绵,眼神柔情百转,水袖翻动唱着:“为何将我吊在悬梁之上,
我爱你心如磐石,为何要杀我——
为何要让我断了气,你这负心汉——”
晏骜川低声说:“柳娘是被人吊死的?先前所有人都说柳娘是自缢。”
南许的声音闷闷从他胸口传来:“他们个人恩怨,能不能让他们个人处理,
我真的受不了了,有点想晕一晕。”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宣郎嘶吼出声,接近歇斯底里:“柳娘!你怎么不知道我爱你之心?
我多爱你啊,我为你写诗,我一个读书人,不惜日日来戏楼给你捧场,
他们都说戏子无情,可只有我,柳娘,只有我对你不离不弃啊。”
柳树底下的伶人忽然又“咯吱咯吱”笑了起来。
“我哭坏了贤妻女裙钗,你却马蹄子踏来如泥踩,天理何在——”
宣郎捂着脑袋,“不要再唱了。”
“我哭坏了贤妻女裙钗,你却马蹄子踏来如泥踩,天理何在——”
“啊!”宣郎失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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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坏了贤妻女裙钗,你却马蹄子踏来如泥踩,天理何在——”
宣郎在空气中不断挥刀,“不要在唱了!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你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么……”
面前的伶人唱腔骤停,笑盈盈地看着对方,“黄散依呢?”
宣郎身体一僵。
“宣郎——”
伶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七窍流血,模样凄惨可怖,偏偏这样凄惨的模样,却还诡异地笑着。
她的脖颈上是一条鲜红的印记,让人无法忽视。
“宣郎,我的郎,你是薄情郎——”
伶人眼睛里流着血,碎步往前踏着,可瞧着却并未踩到实处,而是轻飘飘地浮了过来。
“为何做那薄情郎,为何把我命给拿——”
南许实在是没忍住,往后看了一眼,就险些吓得两眼一翻。
“没、没走路,她是…她是飘过来的……鬼……”
“鬼啊——”
宣郎再也忍受不住,菜刀“啪嗒”一声猛地砸在了地上,“求你不要过来了!”
伶人却并未随了他的心愿,不断靠近,伴随着阴寒长调和咯吱咯吱的笑声,成就了这一夜最吓人的场景。
“柳娘!你若是还爱我,就别过来了!”
宣郎吼出来,紧接着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痛哭流涕,抓着自己的衣袍,朝那在半空中游走的伶人抽噎:“真的不是我杀了你,
柳娘你不清楚,不是我,我根本就不想杀你。
都是因为黄散依…都是因为黄散依那个贱妇——
是她对你动的手啊——”
晏骜川闻言一顿,埋在他胸口的南许也忽然抬起了脑袋。
四目相对之间,两人的心意相通。
黄散依,才是杀了柳娘的凶手?
黄散依为何要杀柳娘?
那究竟又是谁,杀了黄散依?
是宣郎吗?
“黄散依……”
伶人摆动水袖,拂过宣郎的脸庞,漆黑空洞的眼睛里不断流出血泪。
“宣郎,我的郎——
若不是你的示意,她怎么会对我动手?”
“我从没示意,是她强迫我的!”
宣郎伏地痛哭:“是她逼我的,我去的时候,你已经断了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