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隐隐察觉到其中似隐匿着什么事,一颗心当即悬起:“阿垣,这是什么意思?”
沈岭垣正色起来,先一步道:“他的身份特殊,免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你既看重他,日后他便是你一人的孩子,与旁人无关。”
苏容妘神色紧张了起来:“那、那若日后有人问起,我便说是你我在五年前生的。”
沈岭垣被她说的有些不自在,耳根泛红的同时还要正色纠正她:“不能这样说,你未曾生养过,若有心人真要去查,很容易便能寻出破绽来,有朝一日真落到被人逼问之时,便说是杨州外难民扔下的,如此也能遮掩一二。”
苏容妘讷讷点头,却陡然想起县主。
“可县主好似已经将宣穆给认了出来,这该怎么办?”
她将这段时间与县主的几次接触都简单说了一番,至于县主要烧死她的事,她也简单提了一嘴。
沈岭垣面色一点点凝重起来:“她许是把你当做了荣姨娘,竟还要致你于死地?”
苏容妘忙道:“现下也都没事了,当时还是裴——”
她声音顿了顿,到底还是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当时还是裴涿邂救的我,阿垣,你昨日说裴氏子族的事,可是真的?你怎会有裴家的把柄?”
沈岭垣沉默一瞬,并没有瞒她:“裴家势大,但如今也只有裴尚书一门独大,他不与旁支过多来往,本就惹人记恨,旁人想要出头,便要去寻些不入流的手段,把柄自是好寻的,至于皇帝那边,本就有心要削弱裴尚书,他如今不能出错,不能让皇帝有机会惩处他。”
苏容妘沉默着,想到裴涿邂身上的伤口。
依叶听所言,他中了箭伤,上面还有毒,幸而随行有医官,否则不能这般顺利回京都。
“阿垣,他身上的伤……可与你有关?”
沈岭垣眉心微微动:“为何这般问?”
他心中不受控地发空,想要看一看妘娘此刻的神情,可他双眼空空,什么都瞧不见。
“并不是我叫人动的手,此事我此前也探听到了苗头,只是未曾阻止罢了,那些乌合之众要不得他的命。”
沈岭垣拉着面前人的手,有些话不知该如何开口问。
可他想知道答案。
“妘娘,你如今,也在乎他的是吗?”
他在见到妘娘之前,心中所想便是要将她带离这里,他不在乎妘娘与裴尚书之间究竟亲近到何种地步,即便是知晓了妘娘已经有了孩子。
可他此刻却后知后觉意识到一点,五年的时间太长,妘娘不知他的踪迹、不知他还活着,即便是守寡,满了五年也合该再嫁良人。
他的出现,会不会打乱了妘娘的选择?
而苏容妘顺着他的话想了想,也意识到了他想问什么,她认真回:“算不上在乎,只是毕竟认识这般久,还是一条人命,总是不希望死在我亲近的人手中。”
她俯下身来,似从前的许多年那般,垂首俯在他膝头:“阿垣,我的心意未曾变过,不管日后如何,我都不会弃你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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