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俸也好,思过也罢,相较于抄家流放,不值一提。
思及此,萧仲春看向武德伯的眼神都变得和气了。
下一瞬,又止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贱的慌。
“自臣受封武德伯,户部从未给臣发放过俸禄。”
“臣敢问一句,是户部狗胆包天视先皇的旨意如无物,还是自恃能凌驾于皇命和圣旨之上。”
“若是前者,纵观朝堂诸位同僚,多的是先帝朝的旧臣,若是后者……”
“管中窥豹,可见户部的横行无忌胆大妄为!”
“为江山社稷,为皇权威严,为律法严明,臣恳求陛下严查。”
“否则,日后,何人敢信朝廷的招安。”
贞隆帝:这张嘴比明御史的更利!
“萧仲春,武德伯所言是否属实?”
萧仲春垂首,恭恭敬敬道“陛下,臣失职。”
“审核发放官员俸禄,乃仓部和金部之要务,臣身为户部尚书,领户部、度支、金部、仓部。本不该有疏漏,但臣却不知金部和仓部是否按律按时发放武德伯德俸禄。”
“臣不敢狡辩,请陛下处罚。”
一语毕,金部和仓部主事,首当其冲,被架在了风口浪尖上。
被临时召入殿的两部主事,对视一眼,眼神中是如出一辙的疑惑和茫然。
官员俸禄是户部审核发放,但户部又不敢越俎代庖拟定官员名单。
各部之间,最是忌讳越权。
名单中,自始至终都没有武德伯的名字。
确切的说,他们入朝较晚,根本不知还有这么一位人物。
牵扯来,牵扯去,最后又牵扯出了前任吏部尚书。
众所周知,现任吏部尚书是前任吏部尚书提拔保举,说的再直白些,是门生与老师的关系。
这下,成了吏部和户部之间的烂账。
萧仲春人在殿中,为了身家性命着想,不得不调动起当年在贡院写策论的水平,把吏部尚书驳了个灰头土脸。
贞隆帝眼神狐疑的审视着武德伯。
巧合吗?
简简单单的克扣俸禄,让户部和吏部狗咬狗。
他依稀记得,前任吏部尚书的夫人是奉恩公府南老夫人的长姐,关系亲厚的很。
而现任吏部尚书又是前任吏部尚书的女婿。
武德伯是想落井下石吗?
至于户部……
贞隆帝的视线落在了金部和仓部主事的身上。
在皇镜司的密报上,户部疑有承恩公府插手的迹象。
一个是二皇子的母族。
一个是三皇子的母族。
以武德伯不服就干的莽夫性格,能执棋下这么大一盘棋吗?
还是说,是他多虑了。
看着武德伯那张寸土必争追究到底的脸,贞隆帝也不好轻拿轻放,只得从重处理弥补武德伯。
正戏尚未开场,武德伯一出马就先折了一个吏部郎中、一个吏部主事和户部两个主事。
等在殿外的承恩公府夫人有些傻眼。
重新站回武官之列的菁娘,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她可是严格按照那位力大无穷的姑娘口述的内容说的。
但就是时间匆忙,她又不识字,委实记不住一些冠冕堂皇又拗口的词儿,删删减减好不容易记住了这些。
应该勉勉强强算过关吧?
应该没有表述错意思吧?
菁娘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不管了,反正目的达成了。
拔出了旧萝卜,空出了坑,自然就能有新的萝卜填进去了。
啧……
也不知这早朝什么时候能散,她还想跟力大无穷姑娘切磋切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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