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城镇巷道,村廓桑陌,张贴处人头颤动,人声鼎沸,挤满了看告示的人。几乎达到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引起轰动,引起争议,引起喧嚣。乡间俚语,街谈巷议,百姓义愤填膺,叫骂声不绝于耳。
百姓灾厄连年,苛捐杂税多如毛牛,匪盗流寇盛比蝗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百姓又对太平天国和稔军又有了同情,深刻理解农民造反的内在因果,都是从穷途末路,到穷则思变,到揭竿而起,到穷兵黩武,是乎人类社会发展之规律,也是革故鼎新必由之路。
腐败无能的清政府,官员为一己之利,而伤百姓之肌骨,劳民伤财,以求自保。何为民贵君轻?实乃苛政猛于虎也。
然而,百姓谁愿意到了揭竿而起,赴汤蹈火,做个亡命之徒呢?毕竟是个弱势群体。新生事物总在摇篮中遭到扼杀的,枪打出头鸟。也只有惶惶不可终日,任人摆布。
然而,当集团利益受到损害,当革命革到自己头上来的时候,也一样拍案而起。那些代表地主资产阶级的土豪劣绅,也叫嚣起来。
按照《布告》征募法,土地和人丁占有量越大,上缴款量更大。
而大户所遭盗匪流寇抢窃概率更高,十有五六被清洗遭劫过,也不乏家徒四壁,家破人亡。田产虽有,但无现钞兑现大有人在。所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苦雨凄风,法令诛罚,人人自危。
官府既然作出了告示,岂能朝令夕改,何况是敛财之机,政绩之举,乱中取胜,功名垂成,利欲熏心,是为政者梦寐以求的好事。
如果当权者,能有家国情怀,民富知礼安天下,政局自然稳固。现在是乱臣贼子,内忧外患,弄得民不聊生,怎能再听命于政令呢?
吴昊天任凭风浪起,按照既定方针,挟天子以令诸侯,修书一封,命传令官直接送达漕运总督府衙。
总督大人甄鸿儒,启封信函,见文:
“漕运总督府觐见:流寇猖獗,恣意肆虐,清安城池毁坏,凋零不堪,难拒强敌。
为巩固城防,安居乐业,确保皇令畅通。今奏请圣谕,旨意以地方自保安民,责成尔等府衙协同会办,筹集钱粮,调集物资,全力以赴,担当守土之责。望不负皇恩,和衷共济,上敬天子,下慰黎庶,保一方平安!
听召候安!大清国清安府,光绪翌年日。”
甄鸿儒阅后又气又恼,出口成赃:
“吴呆头,荒子孱孙,乱臣贼子,想抢班夺权,用皇帝来吓唬老子,没门!天高皇帝远,老子才不怕呢?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不怕天鹅把你眼啄瞎了。
岂不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大白天见阎王爷,还想得陇望蜀,屠门大嚼。你这个龟孙子,蛙音闰位,政治腐蠹,北方的狼。”
鸿儒也斯文扫地,不成体统了,二十五里骂知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