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五百骑为前驱,先生跟在后面慢行,且看我如何开路。”
韦衡看着张破军问道:“你当真能保证我们通畅入城?”
张破军抱拳道:“若有半句假话,我愿领军法。”
说着,他就打了一个唿哨,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看着张破军的五百骑跑出足足一里多,韦衡咬咬牙才下令跟上。
隆隆的马蹄声很快就掩盖了南门内外的嘈杂。
混乱的叫喊声、哭嚎声一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了平地惊雷般的马蹄声。
眼尖的百姓已经看到了自远处飞快靠近的骑兵,一面从未见过的飞龙旗在队伍前方飘扬。
奔跑中的张破军取出挂在马鞍上的角弓,身旁一名鼓号手立刻吹响号角。
号角声在城外宽阔的平地上骤然响起,前队齐齐挽弓,眨眼间一轮箭雨就已经朝着前方射出。
他们距离城门还有百步,这些在飞奔中射出的箭矢根本落不到这里,可那数百支箭形成的箭雨仍旧可以对那些平民百姓造成震撼。
看着面前突然变暗,随后一片箭矢插在地上,这些平民百姓哪怕是再蠢笨,也知道这支骑兵不会对他们留手。
于是城门处的平民百姓争抢着朝两侧逃窜,甚至有人跳进了秋日早晨冰凉的护城河中以求不会被杀。
城内听到号角声的叛军发现唐军骑兵后想要关闭城门,因此也不断驱赶平民。
等到张破军带着五百骑来到城门前的时候,骚乱已经在叛军的帮助下平息了大半,可城门却还没有关闭。
张破军与三十几名骑兵在厚重的城门关闭之前冲了进去,
因为驱离平民而没有了队形的叛军在狭窄的门洞中面对三十几名高速奔驰的骑兵几乎没有任何反制的措施,在门洞外的塞门刀车也碍于密密麻麻的人群无法推上来堵住门洞。
可张破军与他身后的羽林军却并没有这些顾忌,他们披挂着当胸的战马在人群中肆无忌惮的冲撞,手中的连枷横刀与大斧也不断挥舞,三十多骑很快就在门洞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有了副都尉打开的缺口,其余的骑兵也沿着半开的城门鱼贯而入。
韦衡率大队追上前队之时,张破军留下十几人守着城门,自己已经带人驱赶着溃兵向城内冲去。
“先生,副都尉让我转告,敌军都在北门,他已经先一步去了!”
韦衡有些恼怒,张破军如此托大在他看来极有可能酿成大错。
于是他催马入城,带着没有整队的骑兵也匆匆追去,既然张破军已经冲过去了,那自己就要在他达成突然性的时候补上第二击。
至于队形,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张破军在街道上飞驰,沿途的散乱叛军都已经成了他马蹄下的尸骸,他身后的骑兵跟着他穿梭着城内的街道,像是一条游龙在城内寻找着自己的敌人。
可很快,张破军眉头皱了起来。
对抚州并不熟悉的他只顾着驱离叛军向前猛冲,已经找不到通往北门的路了。
简而言之,他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