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被射中胯下坐骑的那名小头目脑袋冲着地面狠狠地摔了一下,连牙齿都被磕掉了不知多少,等他晕晕乎乎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周遭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被射翻的马匹与倒了一地的郑氏部曲还在哀嚎,而先前钻入小路两侧林中的唐军骑兵已经策马缓缓走出,他们手中的马槊直指道路上还试图爬起来的郑氏部曲,不时还有几支冷箭从林中射出,将那些处于同袍视线之外,企图偷偷溜走的郑氏部曲钉在地上。
他还没看真切,一柄马槊就已经抵在了他的心口。
那小头目见状倒也硬气,竟然直挺挺地就要撞上来,可郑老狗却不愿给他这个机会,他稍稍一收马槊,用槊杆狠狠地抽在他的肚子上,本就因为摔了一下站立不稳的小头目立刻像大虾一样弓起了身子。
可就算这样,那个小头目依旧不断喝骂,只是他的下巴和嘴已经磕的鲜血淋漓,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加上这些唐军都是北方人,听不懂舒州方言,因此根本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不过还是有人嫌他聒噪,上前狠狠地扇了他两个耳光,又塞了一团破布,方才安静下来。
“都尉,剩下的这些?”
“处置使要活口,能动弹的都带走,不能动的就送他一程。”
郑老狗故意将声音提高,一些躺着装死的郑氏部曲当即就挺身起来跪地求饶。
郑老狗嫌弃的看着这些世家的部曲如此不堪,也不禁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说一百人都是抬举他们了。”
连同小头目在内的三十几名郑氏部曲被唐军骑兵用绳子绑着拖行着走出没多远便停了下来。
那小头目借着月光不断打量着面前又多出来的几十名唐军骑兵,心中也在思索应该怎么办。
几根火把被前方的唐军点燃,突然出现的亮光让小头目有些不太适应,他抬起被捆住的双手遮掩的功夫,再放下时,一张眉清目秀地脸就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
刘体仁笑吟吟地看着面前这个下半张脸已经血肉模糊的小头目,一旁的郑老狗在他身旁说道:“这个狗东西还要寻死,怕是一时半会问不出什么。”
刘体仁听罢说道:“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不必说,割掉他的舌头。”
那小头目虽然也听不太懂,可见身旁一名唐军抽出刀子也明白过来,他挣扎着,可两名唐军死死按住他让他根本动弹不得,随着一柄小刀将他的舌头割下,剧烈的疼痛让他当即惨叫起来。
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让其余被抓的郑氏部曲都心头一颤。
“给他止血,让他活着。”
刘体仁转身上马后对郑老狗说道:“留下几个精明的盯着坞堡,其余的随我回城。”
等回到城中,刘体仁便直接睡下了,只留下了有些发懵的郑老狗与一众返回城中的唐军骑兵。
“都尉,这处置使带我们出去,就为了抓这么个玩意回来?”
一个校尉瞅了瞅后面因疼痛已经昏死过去的那个小头目,有些不满地说道。
郑老狗一巴掌拍在他的铁胄上说道:“你管那么多作甚?快些带着士卒回营,这几个人也好生看管,若是少了一个,我就拿你是问。”
.......
天色渐渐亮起时,孙氏府邸中的歌舞声也终于渐渐平息,整个舒州城都在清晨变得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