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平静的表象之下,却暗流涌动。
孙氏府邸中,歌舞声虽然响了一夜,可事实上郑汲与孙奉礼在后半夜就已经回了书房。
书房中,熬了一夜没有睡的两人面色都不是太好,毕竟他们的年事已高,也许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他似乎猜到我们是假意答应了。”
郑汲喝下一碗参汤后,深吸一口气对一旁的孙奉礼说道。
孙奉礼皱着眉头道:“他们是怎么知晓我们的联络方式的?”
郑汲站起身用手敲击着桌案说道:“眼下我的部曲被他拿住三十几人,一旦有一个知晓的开了口,别说藏进石窟山,怕是他要先找上门了。”
孙奉礼示意郑汲稍安勿躁,随后说道:“既然已经被他发现了,你我便佯装不知,将事情推出去,今天白天就派人传讯,让他们尽快往石窟山去,只要进了山,就凭这舒州城中的三千唐军,他就是找一年,也未必能把石窟山大大小小几百个山洞翻个遍。”
郑汲摊开手说道:“可我们的动作已经被他发现,再强行这么做,岂不是狼入虎口?我看,不行就先暂缓一下,任他如何,我们就当做不知,以不变应万变。”
孙奉礼摇摇头说道:“我们之所以现在还能安稳坐在这,就是因为我们手中的丁口田地,一旦这些都没了,你觉得那个刘体仁还会对我们这么客气吗?”
郑汲长叹一声坐回蒲团上:“这个刘体仁到底是什么人?”
孙奉礼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今天就该有结果了。”
刺史府中,后半夜才睡下的刘体仁在清晨便醒了过来。
他在睡醒后的第一件事,是找庖厨为自己做了一碗羊肉汤饼。
“郡公,孙氏与郑氏的亲信今早已经出城了。”
正吃着汤饼的刘体仁听到消息后皱了皱眉头,就在回报的郑老狗以为刘体仁要有什么吩咐的时候,刘体仁却砸吧砸吧嘴说道:“这羊肉确实比塞北与云州的羊肉差些意思,又瘦又柴。”
郑老狗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句:“南方的羊肉自然是比不得边塞的。”
刘体仁赞同地点点头说道:“我记得你就是云州人士吧!”
郑老狗听到后呆滞了片刻,喃喃道:“是啊。”
随即他又笑了笑说道:“不过也许久都没有回去了,如今在定州安了家,加上云州没了亲友,就....”
看着欲言又止的郑老狗,刘体仁对他说道:“等南方平定了,你给我做一碗云州羊汤如何?”
郑老狗嘿嘿笑道:“那处置使你算是找对人了,别的不说,我郑老狗做的羊汤,连程郡公任安北都护时都夸赞过,到时一定让你尝尝咱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