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学生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
考试!
考试最痛苦的是什么?
别人怎样曲卓不清楚,他最烦的是背名词解释。
表述啰嗦,措词拗口,还特娘的一个字都不能错。就神烦。
加入编纂组后,他每天要做的……不,要看别人做的,就是如何将一个又一个专业词汇,用最啰嗦和拗口的方式进行详细精准的表述。
再就是将老教材中有用的部分,尤其是早先带有文言文痕迹的表述,用白话文重新编写。
比如老教材上对“沟道效应”的解释是:将离子注入固体,离子会与固体之原子发生碰撞。如固体属无定形,则固体之原子于空间中无规律……
新的解释是:离子注入固体中,它与固体的原子发生碰撞,如果固体是无定形的,那么,组成固体的原子在空间是无规则分布……
说实话,每天都看着一帮人为了一句话,甚至一个词磨叽来磨叽去,属实有些无聊。
但还好,曲卓被分配的任务是,翻译和校对近些年新发表的大量英文学术资料和新专业词汇。
当然,仅仅是初步翻译。
随后交由各门科的专家组,进行严谨的措词和编纂。再经几道审核和精修后,内容才会在不远的将来变成铅字,出现在学生们的课本上。
原本曲卓觉得这个过程有些过分严谨,也太繁琐了,无聊的紧。
但听负责提供保障的清华学生闲聊,才知道理工科编纂组这边已经算不错了。多数时候大家都是默默工作,偶有争论,也不会持续太久。
虽然显得枯燥乏味,但主打的就是一个消停……
听说北大那边的文科编纂组,那才叫一个热闹呢。
因为时代的原因,老版文科文库中充斥着大量已经不合时宜的内容,据说需要删改重录的部分高达七成。
一帮压抑了十年的臭老……学问大家们,总算逮着了个一展胸腹中酸……锦绣才华的机会。
我勒个乖乖,为了哪篇文能上,哪篇文不能上。哪篇文虽然能上,但因为作者或某些背景等因素而不能上……总之,为了师长,为了偶像,为了老友,甚至为了争口气,唾沫横飞间道尽了冠冕堂皇……
把北大那边负责保障的学生们累的呀,从早到晚不间断的烧水续杯,生怕一个不留神,再脱水了一两仨四五六七八九十个……
一番犹如战场般的雄辩、争论和混战后,大名单总算基本确定了。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还要对入选的文,进行一些必要的细微的优化和微调。
这个过程中,哪些文字能动,哪些文字不能动。能动的又该怎样动……又把北大那边负责保障的学生们累的呀,从早到晚的烧水续杯,生怕一个不留神,再脱水了一两仨四……
修改和微调后,还得释义和释意。
教材嘛,不止要让学生们看到精挑细选出来的文,更重要的是要让学生们“读懂”。
比如,某树人先生的《秋夜》。
没错,就是那个“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