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瞒(1 / 2)

烛火在苟洪那深不见底的眼底轻轻摇曳着,犹如一道道阴鸷而诡异的弧光闪烁不定。他负着手,缓缓地踱步于青石铺就的地面之上,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压力,以至于脚下的石板似乎都在微微颤动。而随着他的走动,那宽大的袍角如同凌厉的风刃一般,无情地碾碎了洒落在地上的清冷月光。

他那修长的食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椅子扶手,发出一声声清脆而又沉闷的声响。每一下的敲击力度都好似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戚福的颅骨之上,让人不禁心生寒意。只见苟洪微微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被蒙住双眼的戚福,轻声问道:“这啱城的城主之位,阿福可是真心愿意接下?”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那慵懒之中却裹挟着丝丝蛊惑人心的力量,宛如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伺机而动。然而,就在此时,若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苟洪那看似镇定自若的掌心中竟然已经不知不觉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尽管戚福此刻双目被蒙蔽,但他那双粗糙的大手却下意识地抚摸起自己虎口处那道狰狞可怖的刀疤来。伴随着喉结的上下滚动,他脖颈一侧的青筋也如蚯蚓般突突跳动起来。

突然之间,戚福猛地仰起头,扯开嗓子发出一阵如同裂帛般刺耳的狂笑。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将整个身子都俯伏在地,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高声喊道:“阿福愿为大人分忧!”

在这酒盏轻微震颤所产生的余韵尚未消散之际,三更梆子那沉重而又悠远的敲击声骤然打破了夜的寂静。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被重重地掷在了杂乱无章的草堆上。

苟洪手持长剑,剑尖轻挑,那系紧袋口的绳结瞬间便如同熟透的果实一般自动崩裂开来。随着袋子的敞开,一名女子那凌乱不堪的鬓发首先映入眼帘,而她那张原本娇艳动人的嘴唇此刻已被咬得鲜血淋漓。

“既然想要做我的人,那就应该知道该如何向我表达忠心。”苟洪面无表情地说着,同时伸出右手屈起手指,轻轻地抹去了戚福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然而,他的手腕却在不经意间暗暗发力,逐渐加大了下压的力度,直压得戚福的肩骨咯咯作响。

蒙眼的黑布早已被泪水浸湿,一道道泪痕在上面肆意蔓延开来。戚福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周围,当指尖触碰到那一片温热而黏稠的血迹时,他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而紊乱起来。

就在此时,一阵破碎的呜咽声如惊雷般在他耳畔炸响,紧接着便化作了一声凄厉的嘶吼:“你们这群蛇鼠一窝的狼子!”

戚福如同触电一般猛地缩回手,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腕瞬间就被苟洪紧紧擒住,并毫不留情地按在了一名女子的颈间动脉处。

“怎么样,阿福,这声线你可还熟悉?”苟洪的声音充满了戏谑与残忍。

血腥之气瞬间弥漫过来,越过牙齿和牙关,直冲向戚福的鼻腔。就在这一刻,戚福一个踉跄,慌乱之中竟然撞翻了一旁的烛台。

随着烛火的熄灭,黑暗彻底笼罩了整个房间。然而,就在这时,那块被扯落下来的眼罩却意外地显露出了汪夫人那张啐满血沫、满脸冷笑的面容。只见她手中紧握着一支簪子,那簪子已在她的掌心中折成了一道新月状的锋利凶器。

看到眼前这一幕,戚福只觉得一股苦涩的胆汁从喉头涌起,直冲嗓子眼儿。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听到从自己的喉咙深处竟挤出了一阵扭曲变形的颤音:“嫂夫人看来还是不肯屈服于苟大人啊……”

“畜牲!”女子的怒火仿佛要将这片黑夜点燃,她骤然暴起,发出了一声足以惊飞夜枭的嘶鸣。与此同时,那支原本握在她手中的簪子也如闪电般划过半空,擦过戚福的耳垂,深深地钉入了一根梁柱之中。

戚福紧闭双眼,默默地承受着那股喷溅到面颊之上的温热液体。他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只是咬紧牙关,手上暗暗发力,同时脚下巧妙地使出一记绊子,成功地让汪夫人重重地摔倒在了一堆干草之上。

就在戚福伸手擒住她那纤细如玉的腕子时,只见他的大拇指在无人察觉的暗处,轻轻地摩挲了三下。而原本还在拼命挣扎的汪夫人,其动作竟突然之间就凝滞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然而,尽管她迅速垂下眼眸以遮掩住自己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惶之色,但还是没能逃过戚福那双锐利的眼睛。此时,戚福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勾勒出一抹充满邪气的笑容来,同时从他的喉咙里溢出一阵低沉而又沙哑的调子:“大人您瞧瞧,这不就是个狐媚子嘛!”话音未落,他那如同铁钳般的五指便猛然攥紧了汪夫人头上如云般的发髻,用力一拽之下,使得汪夫人不得不高高地仰起自己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从而将她那如雪般洁白的喉管彻底暴露在了众人面前。伴随着一声声呜咽和啜泣声,那美丽的喉管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