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感觉那目光如芒在背,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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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李太后缓缓问道。
冯保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又赶忙低下头,说道:“太后娘娘,奴婢在您身边多年,忠心耿耿,又常年陪在陛下身边,对朝廷之事也略知一二,奴婢才是太后娘娘,是陛下的人,,奴婢愿担此重任,尽心辅佐陛下……”
李太后冷笑一声:“哼,你这话倒是说的好听……”
冯保连忙再次叩头,额头上已隐隐有了红印,声音颤抖地说道:“太后娘娘,奴婢绝无半句虚言……对陛下,对太后的忠心,日月可鉴……”
李太后站起身来,缓缓踱步。
冯保的眼睛随着李太后的脚步移动,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期待。
实际上,平常的时候,冯保在陛下面前,在李太后面前,没有这种忐忑的心理,可今日的遭遇,让他有些吓破胆了……
而这也是朱翊钧想要的效果。
“冯保,你可知这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位,责任重大,而陈洪又是先帝的心腹,陪在先帝身边多年,先帝归天不久,便驱逐陈洪,难免有人议论吧……”李太后已经同意了,现在提出问题,就是要让冯保给出自己顾虑的解决方式。
而冯保赶忙抬头:“太后,前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太后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世宗皇帝陛下在世之时,权势滔天,先帝都要以礼相待……”
“太后,这个黄锦现在就在永陵守陵……由奴婢出面,让陈洪与黄锦一同,上书请旨,前往先帝昭陵处,守护陵寝,常伴先帝……”
李太后听着冯保的话,很是满意,她停下脚步,目光直视冯保。
冯保迎着那目光,身子一哆嗦,忙又低下头。
“你可曾对陛下说过陈洪之事吗?”
“说过,奴婢今日早晨的时候说了。”
“以后,不要拿哀家去压陛下,先帝临终之时,曾嘱咐过哀家,切莫受人利用……陛下幼小之时,便聪慧过人,举止端正,此时登基为帝,不改幼时之风,哀家啊,也不想多管什么闲事,你为司礼监掌印,哀家也放心……”李太后态度稍稍有些回转,不过片刻之后,她脸色却又变得严肃起来:“还有,今日在乾清宫中,你对陛下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冯保抬起头看向李太后。
“陛下让你来问哀家,陈洪之事,你却言道,陈洪之事,乃小事,陛下便可做主,不用与哀家通报……”
“那哀家问你,天子面前,言其小事可做主,你真当陛下是小孩子吗?”
“哀家初闻,极为生气,自觉你是在挑拨哀家与皇帝的母子关系,可后来想想,你也不敢……”
冯保听完李太后的话后,心中极为惊悚。
乾清宫中当值的太监宫女之中,有太后的人,此时,李太后言明此事,还是在敲打冯保。
明确的告诉他,内阁首辅换人可能有些难度,可大明内廷,二十四监,包括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换人却易如反掌……
她能在乾清宫安排人,就能在冯保身边安排人,即便是那些跟了冯保十年,二十年的老人,也有可能早就是李太后的人了。
因为,陈太后,李太后,以及陛下,他们才是宫廷的主人,他们收拢人心极为简单……特别是在宫人太监这个群体中……
“陛下,奴婢嘴笨,说了不该说的话,奴婢掌嘴……”冯保说着,便举起手想再给自己几个大耳光。
不过,李太后却开口道:“不用了,陛下已经罚过了……”
“陈洪之事,你去操办,不能影响陛下的圣名……”
“你且退下吧。”
冯保如获大赦,他再度磕头行礼,而后站起身,慢慢退出慈宁宫。
而看着冯保离开之后,李太后也轻叹口气。
她是一个女人。
一个二十八岁的年轻女人。
而此时,却成为大明帝国皇帝的母亲,大明的皇太后。
她也紧张。
可每当她看到自己沉稳的儿子,便不由感到心安……
此时的她,是皇太后,是大明帝国最为尊贵的女人之一……看似什么都拥有……
但她心中清楚,她拥有的只有年幼的皇帝。
所以,她在乾清宫中安排了她信得过的人……
冯保,她并不相信,因为冯保是一个野心家,还是个半路出家投靠的,怎么会比先帝浅邸之时的老人们,值得信赖呢……
当然,李彩凤的这种情绪,朱翊钧是感受到了,所以,他才会在登基不久后,便发动自己的连招……
而这边,冯保走出宫殿,已是满头大汗,脚步都有些踉跄,下台阶的时候,若不是被旁边的一个护卫扶着,就栽倒下去了……
他不由深呼一口气,在回转乾清宫的路上,冯保才感觉到今日的阳光如此明媚……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冯保加快脚步,朝着乾清宫走去。
一路上,他思绪纷飞,想到即将到手的权利,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兴奋。
今日,就找陈洪。
早早的把这事情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刚到乾清宫门口时。
冯保却感觉到了不对劲。
乾清宫外的护卫甲士全是生面孔,冯保心中暗暗生疑,还不到换班的时间啊,怎么换了一队……
而到了乾清宫内,里面的宫女,太监也全都被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