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持之带时荔在角落坐下不久,隔壁桌就被几个带着外地口音的学子占据了。
年轻气盛的学子们,对未来满怀憧憬,恨不得马上入朝为官,指点江山。也不知是哪一个,率先提到了袁持之。
“哼,阿谀奉承之辈!”
自诩清高的学子并不待见袁持之这个主考官。他们都觉得,一个军营出身的莽夫根本不配主考恩科。
“也不知道他能认识几个字,简直可笑!”
“另外两个大人接连出事,说不好就是他搞的鬼,好在恩科中只手遮天!”
听着几个学子说话越发地不像样,时荔心中不自觉涌起火气。坐在对面的袁持之却好像没听见他们的诋毁一般,全然不在意地捏着茶杯。
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些话,这些学子的眼界心智也就如此,实在犯不上他费心,更不可能惹他动怒。
况且,他们有句揣摩是对的,这届恩科确实是他一手遮天,想要营私舞弊易如反掌。
袁持之之前确实动过这个念头,利用这届恩科敛财,再培植一批自己的亲信党羽。
只是这个念头,现在已经打消了。
“走吧,这里没什么好坐的。”时荔深吸了几口气,忍住没有对隔壁的学子发作,而是咬着牙站起来要离开。
她的愤怒太明显,袁持之没有想到,动作迟疑了一点儿,就见时荔站起来气冲冲地走出茶楼。
临出门时,时荔又停下来,很认真地回头看了几眼那几个学子,好像要记住他们的长相样子。
“您刚才……在看什么?”
走到外面,袁持之不方便喊“陛下”,便隐晦地用了一个“您”。他忽然好奇,时荔现在心中在想什么。
“刚才那几个人目光短浅,心智不高,文章写得再好也用不了。”
吹着外面的凉风,时荔心头怒意散去不少,反而奇怪地看着袁持之。
这个人更奇怪,听别人那么说自己,竟然能一点儿都不喜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