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外的街道,周围人来人往。
袁持之低下头,隔着帷帽仿佛都看见了时荔幽黑中透着怒气的眼睛。
自从知道这位新帝身为女儿身之后,袁持之的心境不知不觉就发生了转变,他自己却并不知道。
“您……说得是,不过恩科学子写的文章,都是密封批阅的。”袁持之清朗的声音糅杂着一丝笑意。
时荔一噎,半晌没说话。
因为看过史书中说袁持之把持恩科,培养了无数党羽,她就下意识地觉得现在的袁持之身上。
这样不对,袁持之现在并没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她这么想对他并不公平。
时荔在心里暗暗鞭策了自己一顿,说话的气势都变弱了。
“那几个人,也未必能写出什么好文章,我应该高估他们了。算了,回去吧。”
这次出宫让时荔感觉不太痛快。
具体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是家里的孩子被人欺负了,碍于种种却没办法找对方讨要一个说法似的。
把袁持之比喻成家里的孩子不太贴切,但感觉是一样的。
时荔一天都阴沉着脸,谢清韵都察觉到不对劲,隐晦地问他用不用宣太医进宫看一看。
“不用,朕没事。”时荔回绝得果断,注意力顺其自然地落到稳重的谢清韵身上。
她入宫已经数月,在她身边做女官尽心尽力,从未出过半点儿错处。而且十分有分寸,每次不必时荔开口,都会在她就寝或者沐浴时自动远离,避嫌得非常到位。
只能说不愧是谢老的孙女,毫无攀龙附凤的心思。
想来也是,这位姑娘未来可是要嫁给袁持之的,身份地位比起宫里的娘娘也不差多少。
何况袁持之在女色这方面很是洁身自好,除了发妻谢氏,后院干干净净。
时荔思绪飘得很远,心底莫名有些古怪,但很快被她忽略过去,开始认真思考袁持之白日留下的功课。
崔王两人见面,说的话透露的信息很多,但究竟什么目的,她还得好好想一想。
时荔坐在书房里,手握着心腹送来的关于王家和崔家的卷宗,看到很晚。
这两大世家,不可能只是为了争恩科主考,倾家族之力培养的人才,如果不能从恩科中脱颖而出,和废子也就没有区别了。
一手拿着卷宗,时荔看着烛台上照亮的烛火,一脸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