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娟一口气问了一串问题,邓艾一紧张又磕巴起来:“公——公——公子没——没回来,我——我——回来为公——公子传——传信。”
若娟知道自己太过急切,先把邓艾让进房中,给他端杯茶水缓和气氛。
“邓大哥,你别急。你回来送信,还回许都么?”
“阿斗怎样了?他一个人在许都么?谁照顾他?”静怡也加入了追问。
“我去看——看过母亲,就回许都。公——公子有王双照顾,料应无事。”邓艾确实长进了,一句话把俩人的问题都回答了。
“啊,邓夫人就住在府里,阿斗信里特意交待的。说等他从许都回来,再亲自给你们置办住处。”
“当真?娘住在哪——里?我这就去。”
刘若娟放下手头的活,带着邓艾和静怡来到客房。推门一看,邓夫人从头到脚都换了新衣,正坐在案边给儿子缝制冬衣。
“娘,您一切可——好?”邓艾见到母亲,跪下请安。邓夫人抬头见儿子回来了,喜出望外。
“艾儿,几时回来的?吃饭了没?”
“吃过了。孩儿给——娘请过安,还要赶——回许都。”
夫人闻言一愣:“怎么?公子没跟你回来?”
“没——没有,公子派我回——回来送信。”
“那你还待着干嘛,还不快点回去?照顾好公子,不可出了差错。”邓夫人闻言板起面孔,就要赶儿子走。
一旁静怡见老夫人这么照顾阿斗,不觉亲近。上前拉住夫人劝道:“夫人,邓大哥刚回来,走也不急这一会儿。好歹让他喝口水喘口气儿呀。”
若娟则乖巧地接过邓夫人的针线,帮她做起活来。
“不——不坐了。娘说的是,孩儿这——就回许都去。公子身边只有王双在,我也不——不太放心。”
邓夫人没想到这段时间没见,儿子的口吃竟好了许多。心想这一定也是公子的功劳,心中更是欢喜。点头道:“儿啊,大丈夫恩怨分明,公子对咱们家的恩情不必我说,你好生侍奉,不可懈怠。”
邓艾给老娘磕了个头,说声明白,转身出府了。邓夫人这才站起身来,扶着门框看儿子日渐魁梧的背影,心中暗暗祈祷,让儿子和公子都能平安回来。
孙尚香那边正在头疼,刘禅的两次出走显然已经突破了赵云的底线。现在将军府的守备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就是死囚牢也没有这种警备级别。
孙尚香前后左右考察一遍,居然一点破绽也没找到。这边跟静怡夸了海口,要是走不掉得多丢人?
“小姐,要不,找大都督帮忙?”
“啊?怎么帮?”孙尚香倒没往这里想,闻言精神为之一振。
“让大都督请左将军过江一叙。子龙将军就得随身保护了吧?到时府里的守卫不就松懈了?”
“嗯,好主意。我写封信,你速速差人送去江陵,别耽搁。”
红缨办事很有效率,第二天周公瑾就拿到了郡主的来信。周都督打开看时,却是要自己帮她离家出走。
“胡闹!”周瑜心中暗想。
自己堂堂一方统帅,怎会配合郡主去干这种事?转念一想,或许……
次日上午,刘备正与众人议事,来人通报说有吴侯的信件。打开一看,却是一封邀请函,是孙权邀请刘备京口会面,共叙联盟事宜。
刘备看罢来信,交与众人一一过目,而后问道:“吴侯邀我去京口,此为何意?”
“主公,时下局势平稳,并无大事。吴侯忽邀会面,莫非有诈?”蒋琬首先提出疑义。
“公琰言之有理。吴侯这邀请有些蹊跷,主公不可轻去。”庞统也同意蒋琬的意见。
“主公,我与东吴联盟,共抗曹操。今吴侯相邀,如不去,会否惹得东吴猜忌,于联盟不利?”相比上面两人,孙乾的意见较为保守。
现在两种声音都出来了,其他人也没必要再多说废话。反正要么去要么不去,于是都闭口不言,只等刘备决断。
“孔明先生,依你之见呢?”玄德吃不准,向没有表态的诸葛亮请教。
“主公,既是吴侯相邀,去还是要去的。孙刘联盟乃是大局,不可受损。但须叫子龙亲领卫队,小心保护。再命关将军率水军接应,以防不测。”
“好,便依孔明所言。准备船只,明日动身。此间事务,有劳诸公费心!”
刘备当场拍板,此事便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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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已准备好的赵云一身戎装,带着铁卫营二百多人护送着刘备,乘船往京口驶去。
船只一路顺流而下,没多久便到了东吴的界面。东吴水师巡江的船只一问,是左将军来访,急忙去报孙权。
孙权听到通报不由纳闷,刘备在公安待得好好的,又没出啥大事,怎么突然跑到京口来了?
正在疑惑,有人送来周都督来信,打开一看,才搞清楚状况。
“岂有此理!”孙权恨恨地把那来信拍在案头,不知为何火冒三丈。鲁肃站在一旁,不知发生何事,急忙问道:“主公,何人来信惹主公不快?”
“哼!”孙权冷哼一声,没有回答,显见气还没消。平复了好一阵子,才把信拿给鲁肃。
“公瑾自作主张,写信与刘备说我邀他来京口叙事。又来信要我扣下刘备,以他为人质,命关羽张飞出兵,助公瑾北上,拿下襄阳。”
鲁肃闻言傻了眼,心说公瑾你是聪明人,怎么干出这种昏事来?这世上哪有靠要挟人质让人替你打仗的?况且你搞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主公商量一下,竟独断专行,想干啥干啥,你这可太出格了。
“主公!公瑾此事办的荒唐!这世上岂有靠要挟使人出兵的可能?若真这么做,只怕关张兵是出了,打的却不是曹操,而是咱们呀。此事绝不可为!若孙刘反目,曹操必然渔翁得利。若再有赤壁之战,可不能保证稳赢啊!”
“哼!公瑾行此悖逆之事,眼中还有我这主公么?是可忍熟不可忍?”
孙权说罢,抄起桌上的玉砚,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登时摔得粉碎。
张昭也听明白了,心里暗暗摇头。周公瑾虽是人杰,但做出此等犯忌讳的事,也太不把吴侯放在眼里了。你这是先斩后奏,还指挥主公配合你演戏,何其荒唐?
“主公纵有冲天之怒,也请过后再发。此时刘备已到江口,还是先圆了这场戏,再说公瑾之事吧。”老臣毕竟是老臣,出口就说在点儿上。
“唉——”,孙权长出一口气,强忍着愤怒命令手下:“大开城门,随我出城迎接左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