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取一本,原来是地方奏报弹劾襄垣王府辅国将军朱成??、庶人朱聪潨,奸淫不法事
朱厚照冷笑一声,偏就这第三本添晦气,就将奏本扔给张大顺道:“往后这等腌臜事休要污朕的眼!传旨内阁,但有这等作耗的宗室,革了爵位押去凤阳高墙。”
张大顺忙不迭应承着,却见万岁爷忽地换了神色。原是蒋阁老辞荫的奏本到了。
朱厚照摩挲着折页上熟悉的馆阁体,想起前些时候在这里议政的光景,又联想刚刚这些糟心事,心中颇觉后悔用,遂朱笔批了"不准"二字,又在边角添了“此朕恩礼旧臣”的批语,倒也算是给故人留了三分体面。
朱厚照批罢几本紧要奏本,将朱笔往青玉山子笔架上一搁,拈起放在案几上的蜜渍梅子一枚含在唇间。窗外日影斜斜,正照见他半眯着眼问张大顺:"荣哥儿往西苑去,司礼监可派了妥帖人跟着?"
张大顺忙上前一些,赔笑道:“鸢娘娘挑了一些嬷嬷,还有陈大珰亲自带着宫里的小幺儿们随侍,夏助还特特调了一队御前侍卫跟着。”
朱厚照闻言颔首,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指尖在案几上敲了两下:“前几日我吩咐的岭南进贡的荔枝,给文华殿的那些师傅们和科道官送去?他们可曾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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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子爷的话。"张大顺顺势拿了把孔雀翎羽扇给朱厚照降暑,摇得殷勤,“师傅们都收了,科道衙门没有。”
朱厚照听得这话,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又埋头批改起奏本来。只是脑海中始终萦绕着王守仁、严嵩、朱厚熜等人,一时又觉着心烦。
张大顺见此,忙道:“万岁爷,您累了就歇息会儿,奴婢吩咐人去上酸梅汤。”
朱厚照摆手不迭,口中只道:"罢了,罢了。"心中暗忖:夏言这厢回京入阁,两淮盐政的缺儿可拖不得。按着祖制,特设巡盐御史专司盐课稽查之责,两淮、两浙、长芦、河东各置一员。夏言此番清理盐务,非但将盐商们的花账查得底儿掉,连两淮、两浙、长芦、河东四路都转运使司里吃空饷的蠹虫,也叫他揪出十七八个来。倒查出几百万两亏空,革了一顶又一顶的乌纱,手段雷霆。
如今夏言要回朝,这巡盐御史的差事该着落在谁头上?朱厚照正自沉吟又瞥见了那本册子,倒叫他想起个现成的人来。于是对着张大顺道:“毛纪奏请的谁为两淮巡盐御史?”
张大顺忙道:“回禀万岁爷,是京营监察御史聂豹。”
朱厚照闻言颔首道:“你去吏部时顺带再说一件事,就说毛先生提名的,朕也属意让聂豹补这巡盐御史的缺儿。”
张大顺忙躬身应诺,这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