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声回应:
“诚如王阁老所言,不能有山中阁老决定朝中辅臣去留之嫌。”
张居正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似有所释:“诸公果然深明大义,如此,吾心亦安。
且待耕籍礼、谒陵礼后,再做计较。”
言毕,他轻轻挥手,“诸位且散了吧。”
于是,一众执政公卿纷纷离席,走出首辅官邸,夜色中,只留下张居正一人,静静地站在烛光下,凝视着远方,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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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练,静静地洒在松江华亭的青石板上,给这古老的宅邸披上了一层银纱。
“你说什么,官绅一体纳粮当差?!”
徐阶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中回响,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紧握着手中的拐杖,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
从太师椅上猛然站起,他的动作透露出内心的激荡。
徐瑛站在一旁,神情凝重,他缓缓开口:
“张子维世兄的信中确实如此提及,但目前还只是朝中的议论,并未成为定局。
张江陵对此似乎也还在犹豫,并未下定决心。”
徐阶闻言,拐杖重重地敲击在地砖上,发出咚咚的响声,那是他对张居正改制的不满与控诉。
“改吧,改吧,他就一直这样改下去!若他张江陵真把大明朝改得面目全非,大明的列祖列宗绝不会放过他!”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片刻后,徐阶的情绪渐渐平复,他深吸一口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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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朝中是如何议论的?
子维他们可有办法让张居正打消这个念头?
我们主动求和的事,他们是否尽力劝说了?”
徐瑛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徐阶。
他低声道:“张世兄说,由于王阳城那老狐狸太过狡猾,导致最后所有人都认为父亲您做得不妥。
否则,便会被扣上目无天子的罪名。”
徐阶接过信件,细细阅读,脸色愈发阴沉。
许久后,他才缓缓坐回太师椅,咬牙切齿地道:“这个王阳城,竟然也如此可恶!”
他继续说道:“这些起于州部的大员,比那些翰林清流还要难缠。
他们一个个耍横设坑,用对付恶绅贪吏的手段来对付同僚,丝毫不讲情面!”
“王阳城(王国光)如此,丁忧的海瑞也是如此。
子维吃亏,也就不难理解了。”
徐阶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最关键的是,张江陵也是心狠手辣。
为了改制,他竟不惜让王阳城这样的非清流词臣入阁,才导致了如今这一局面!”徐阶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张居正的愤慨。
然而,片刻的沉默后,他又喃喃自语道:
“不过,有时候想想,真正可恶的不是他王阳城,也不是他海刚峰,更不是他张江陵。
而是这圣贤道理,竟然真的有人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