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醅新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听雪楼,楼外下着一场雪。
我总是问我自己:能听到下雪的声音吗?
他站在楼外,雪落了一身。
我看着他,一动不动,仿佛是伫立在雪里的雕像。
然后看见他拔出了他的剑。
心湖荡漾,细雨如绵。
他说,他每次拔剑,其实都是因为他心中有雨。
有雨,所以有痕。
他在雪中挥剑,随风起舞。
我伸出手,接天上送来的雪。
一阵风,一捧雪。
一个人,一柄剑。
起舞弄清影,遗世而独立。
天很大,地很广。可他,把自己束缚在这座听雪楼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执念如此深。
因为雪无声,听雪又是听什么?
雪满檐上。
雪花晶莹的六角,一点点融化在我的掌心,化成了一滴水,在掌心里轻轻摇晃。
剑止,步停。
地上的雪一蓬蓬散开,落尽飞花,留出一片冰面。
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站的地方,是冰封的莫愁湖。
冰面猛然裂开,他随手抛出手里的剑,直直落去那眼冰泉中。
他像一只白鹤,翩然飞进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