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杏花为娘亲倒了水。
“娘别急,你喝口水,慢慢说。”
朱梅端茶杯的手有些抖,用了力气才稳住茶杯,没让茶水撒出来。
“是这样的,你爹前天回来过一次,说是进了一批值钱的货物,手头的钱不够,就从我这拿了十两银子。”
萧杏花不到十天前,才去杂货铺看过,当时没见里面有特别值钱的货物,跟镇上卖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
难道爹爹想尝试卖贵重些的货物?
“娘,做生意是这样的,有时候手头上的钱周转不过来,就需要从旁处倒腾。等生意做顺了,钱就会回来的。”
朱梅也知道女儿说得没错,毕竟女儿铺了这么一大摊子买卖,把县城的宅子都当了出去,现在还没凑够赎当的钱呢。
可是,她又觉得男人的情况跟女儿不一样。
“你爹向来俭省,从开杂货铺开始,花钱买货都十分抠搜,他也不是那种寅吃卯粮的脾性,总是把东西卖出去换来钱后,再进别的货物,还从来没有胆子大到借钱进货的。”
想到爹爹的性子,的确十分谨慎,连自己当初花二两银子租铺子,都被他念叨了好久,后来买了荒山后,爹爹更是愁得睡不着觉,连一家人干活为自己凑税银的打算都做好了。
说爹爹胆小如鼠都不为过。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一次拿十两银子进货呢?
“娘刚才说,爹总共从你这拿了两次银子,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拿了多少?”
朱梅见女儿也认真了,心里就更是慌乱。
“他今天又回来了一次,拿了二十两银子。”
“什么?”
三天的时间,一共拿走三十两银子,实在令人震惊。
“爹爹有说进的什么货物吗?”
朱梅摇头。
“没说,我问了,他也没说,只保证说会尽快还给我。”
还?
这个字总让人觉得不对劲。
见女儿皱着眉头,朱梅心跳加快。
“杏花,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对劲。三十两银子啊,你爹从来没有这么大手大脚过。他一个杂货铺,卖什么东西需要一次进三十两银子的货?”
一头大肥猪还不到二两银子呢。
萧杏花明显感觉到了爹爹的异常,可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她不想让娘太过担心。
她笑了笑,安慰道:“娘,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清楚吗?他不会乱花钱的,兴许就是想赚更多钱,所以进了更贵的东西来卖呢。越贵的东西,利钱越大不是?”
朱梅还真被安慰到了。
“杏花,你说得对,娘就是天天胡思乱想的,自己吓唬自己。不过,等见到你爹时,还得嘱咐几句,咱不要求大富大贵,能吃饱穿暖病了有钱买药就行了,可别费心赚大钱了。”
“娘说的有道理。”
送走娘亲后,萧杏花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吉祥,你立即去县城……”
第二天,绣坊开张。
有萧记的招牌,有宋千总的背景,有袁山长及她身后宫廷背景的名望,再加上早就被各路夫人们推崇备至的四位女夫子坐镇,绣坊从一开门,便客似云来,异常火爆。
萧记的生意,一直以优质优价童叟无欺出名,绝不做那货不对板的欺诈手段。
她知道贵妇人们是冲着女夫子们的手艺而来,所以在柜台直接贴了张价目表。
那价目表十分详细,女夫子亲自做的价位,和高级熟手及普通熟手,自是不同,价格甚至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