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在敦刻尔克又震伤了鼓膜,现在右耳几乎完全聋了,只能从第二装甲师里调去后勤……他自己是很不高兴,但作为他的父亲,我倒是欣慰极了。”
沃尔特的话显然与第三帝国要求军人具备的美德完全相悖,科尔布倒是见怪不怪了:“怎么不干脆把他调到外务部门?巴黎还更安全不是?”
“我当然这么想,但埃里克坚决不同意,他还想再为‘帝国’做贡献,这个傻孩子……”沃尔特对自己倔强的长子真是无可奈何,“还好卡拉是个听话的姑娘,老老实实去学护士,等将来在本土的哪个医院里救死扶伤,远远强去到战场上担惊受怕、风餐露宿。”
“是女人该干的工作。”科尔布点点头,“所以还有多久?”
“就埃里克那边的情况来看,最晚还有两个月。”
“没可能不打吗?”
“没可能的。”沃尔特烦躁地解开衬衣的领口,“现在只有我们的空军元帅反对,但元首一意孤行。”
“既然战争不可避免,那只能期盼我军大获全胜了。”
“那就意味着一亿斯拉夫人的灭绝。”沃尔特冷冰冰地说道。
科尔布一声不吭地抽出一根香烟点上。
“好了,不讨论这些事了。”沃尔特见科尔布没有反应,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与其想些我们根本管不了的斯拉夫人,还不如先把那位‘安夫人’接回来。”
“是这样想的,薇尔莉特说安夫人的丈夫是犹太人,那绝对救不了,她和她丈夫的孩子能不能留下来也是个未知数……”
“不是未知数,是肯定没救了。”沃尔特一脸平静地说着很可怕的事,“如果没分娩还好,如果已经分娩了的话,党卫队绝对会把婴儿直接扔到野地里,就像斯巴达人对待残疾人那样。”
“那就只救安夫人,我们想个什么理由?”
“安夫人年纪多大?”
“今年二十四岁,薇尔莉特说的。”
“太年轻了。”沃尔特思索道,“我上次来巴黎还是28年,怎么也不可能跟一个13岁的小姑娘产生感情吧?你之前来过巴黎吗?”
“你又想给我硬摁一个情人啊?”
“不然呢?”沃尔特反问了一脸不情愿的科尔布,“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可我现在已经有了汉莎了……”
“那就结婚后再和她说明这件事,那时她也不会再出卖你了。”在发表了如此马基雅维利式的言论后,年逾五十的沃尔特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像长辈一样轻柔起来,“不过你还是最好先跟汉莎通个电话,她说自己不在乎你的风流韵事……但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呢?”
…………
“嗯,好,我知道了,你没有必要过多地解释,少校,男人风流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抱歉,汉莎,我必须向你道歉。”
“我真的不觉得冒犯,少校。”汉莎忍不住在电话前笑了笑,“更不可能嫉妒,你这样倜傥的军官怎么可能不欠下一堆风流债呢?我要是在乎这个,就不可能打算和你谈婚论嫁了。不过您可真是个多情种子呢,居然会为了一个有一段露水情缘的法国女孩欠下这么大的人情。”
“不是女孩啦,汉莎,她可比你还大。”
“好吧,好吧,我会尊重她的。”汉莎再次笑道,“没什么事我就挂电话了,少校,我的上级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代我说声抱歉,还有如果遇到了埃里克,一定代我向他问好。”
“好的,少校。”
“吻你。”
“我也是,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