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内定的孙媳妇心已经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方老夫人激动的瞪大双眼,努力找寻着孙子的身影:“姣丫头,快来帮姨祖母看看,你方旭表哥在何处?”
听到姨祖母的吩咐,虞姣也顾不得花痴,忙重回窗前寻找方旭:“姨祖母,方旭表哥在那呢。”
顺着虞姣的手指望过去,方老夫人的双眼霎时就红了:黑了、瘦了暂且不提,为何比起周围神采奕奕的将领,她的旭儿却是满面消沉?也不知孩子到底受了多少苦,怎么会被打击成这副模样?
同样骑马而过的方旭,自是不知自家祖母的心疼,他看着两旁的欢呼心里实在是生不出半点激动,他此次之所以前去西北,大部分是为了与姣姣的将来,结果等得他真的衣锦还乡,却丢了最初的希望。
这就是所谓的一步错步步错吗?若是最初他没有离开京城,而是留在家里与祖母抗争,会不会已经和姣姣结成眷侣?想到此处,他不由惨然一笑,以祖母的固执,若不是他上了战场相当于以命威胁,对方又岂会松口?
“少爷!少爷——”
熟悉的喊声惊醒了方旭,他转头望去,就见人群中自己的小厮方宁正激动的挥舞着手臂:“少爷,老夫人来看您了!”
见自家少爷看到自己,方宁忙按照老夫人的意思朝着不远处的茶楼上指,方旭下意识顺着方宁的手指望去,整个人僵在当场:那是?姣姣?
阳光的照耀下,窗口处女孩清甜的笑容就像不经世俗沾污的阳春白雪,看到这样的笑容,方旭心都要醉了,他痴痴的想要回以一笑,耳边又猛然传来不知谁喊的‘寿王千岁!’霎时间,尘埃落定,白雪化为污泥,他只觉深陷泥沼,再也挣扎无力。
午门之外,景孝帝端坐在黄罗伞下,心里同样被堵满了淤泥,为了让那孽子有去无回,他派出大半的暗卫行刺暗杀,结果死的死伤的伤,那孽子不但活着,还活的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把他心底那点因老三笼络了老四的兴奋劲全打没了。
憋气之下,他又看向半年来越发阴郁的太子,本想那孽子死了,就可以废了长子给三子到地方,如今看来,还是让他再做几年太子吧。
楚鸿不知他心中所想,见父皇望着自己的眼神中透着不悦,他心中一凛,强忍着瑟缩之意挺直了胸膛,心中却越发嫉妒楚煜,他才不相信闫硕在折子中所写的那些所谓的事实,定是老六收买了闫硕,对方才会如此往他脸上贴金。
想到此处,楚鸿的眼中又闪出一道愤恨之色:该死的老六,该死的闫硕,等孤登基继位的那一天,定要将你二人碎尸万段!
他都如此想,旁人就更别说了,特别是楚熠,想到自己在豫州险些丧命,那么辛苦才得到父皇寥寥几句夸奖,老六被闫硕一夸就成了大祁的名将,连父皇都在这等着亲自嘉奖,这让他怎能甘心?
其实最开始对楚煜他心里是愧疚的,毕竟他抢了人家的王妃,可随着晏家对他的不满,他心里那点愧疚早已不翼而飞,不但没了,随着晏霖的不依不饶还隐隐生出了埋怨,若是楚煜早点娶了晏含烟,他岂能被晏霖骂的狗血喷头以至名誉扫地?
好吧,从这点来说他恨的倒是不多,因为上辈子楚煜就被晏霖这岳丈大人整的灰头土脸,不得不说,想做晏家的女婿,还真是谁做谁倒霉。
正是心思各异,就听得金鼓齐鸣,震耳欲聋。
众文武大臣皆是一震,同时望向远处。
只见宽广的街道上最先行来一骑战马,战马上的男子一席银色甲胄,肩宽背阔,身姿挺拔,这一人一马逆光而来,竟给人一种威杀血腥之气!让胆小之人心生战栗。
看着来人由远及近,虞之润握紧了袖中的拳头,他只希望对方真如方旭所说的那样爱兵如子,若不是,少不得要大动干戈,其实为了妹妹的幸福他死不足惜,可他若死了,姣姣又该倚靠何人?方旭吗?除了自己,他谁都不信!
眼神缓缓后移,移至被两人监管的北胡太子身上,虞之润俊朗的面容中闪过一抹好看至极的笑意,暂时他动不得楚煜,并不代表他动不得别人,敢残害他的姣姣?也该是到偿还的时候了。
不说景孝帝怎么论功行赏犒赏三军,单说方老夫人,不错眼盯着孙子的她,自然看到方旭见到虞姣时那惊喜的笑意,见孙子笑了,她心里也舒坦了不少,直见孙子的背影看不着了,她转身拉着虞姣的手亲昵道:“果然是个眼明手巧的,姨祖母看了半晌也没找到你方旭表哥,你这丫头倒是一找就找见了。”
虞姣乖乖的伸手任对方拉着,怎么听这话怎么怪异,这是夸她吧?不是在映射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长双眼睛就盯着方旭吧?
也不怪虞姣会这么想,以往方老夫人都是无视于她,给个笑脸都算是心情好,今日竟然拉着她的手夸赞她?都说反常即为妖,实在没法不让她心生警惕。
同样别扭的还有虞老夫人,别看她现在对虞姣好了,并不代表她真的喜欢虞姣,就凭着虞姣那副随母的长相,她这辈子就喜欢不了,她的这点小心思妹妹往日也是知晓的,今日是怎么了?先是提议吃茶带着姣丫头,往窗口跑的时候还拉着这丫头一起跑,难不成?
双眼微眯,心生警觉的她仔细打量虞姣那精致的面容,莹如白玉,眸似点漆,直看的虞老夫人心中发堵,想到孙子对这妹妹的看中,她终是无力一叹: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她该庆幸这是自家孙女,只能祸害别人,若是别人家的孙女,怕是倒霉的又是她虞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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