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小大人一样的脸上扬起的明媚笑容,沈箴就觉得亏欠了女儿许多,若不是想着贵州那边山穷水恶,他还真想把女儿带在自己的身边。
可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自私,毕竟女儿是跟在王老夫人的身边才能出落得如此大方得体的。
沈箴就问起了王老夫人。
因为想着两个大舅子都不在家,沈箴之前也不好贸然去后宅拜访王老夫人,而且自从纪芸娘嫁给他后,因为各种不能言说的原因,他还未曾真正上门拜见过王老夫人,而现在芸娘已逝,心下就更加有些害怕见到王老夫人。
可沈君兮却并不懂得父亲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她只道是父亲觉得不便,便先让人去通传了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通过这几日的休养已经缓和了过来,只是她那一头白发却变不回去了。
好在她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并不在意这些。
在听闻沈箴入了京,也就换了一身衣裳,由人扶着去了花厅。
沈箴一见着王老夫人便给她老人家行了大礼,王老夫人一瞧着他就不免想起了芸娘,也就忍不住抹了抹眼睛。
在得知沈箴因上京述职并且租住在客栈时,王老夫人便建议他搬到纪府来:“都是一家人,何必去花那个冤枉钱?而且你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同守姑多亲近亲近,再过得两年,守姑也要嫁人了……想要这样的机会怕是难了……”
沈箴原本想着要婉拒,可又觉得王老夫人说得在理。
加之沈君兮站在一旁可怜巴巴地瞧着他,倒让他觉得自己若是再推辞,倒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于是沈箴在沈君兮的张罗下,从客栈搬到了纪家的前院安置了下来。
虽然知道父亲在京城最多不过逗留月余,可沈君兮依旧很高兴。
她特意开了自己的小库房,选了几块昭德帝赏赐她的寿山石出来送给了父亲。
她记得父亲上一世就好似喜欢摆弄这些东西,闲下来的时候,还会自己雕上一枚闲章来自娱自乐。
宫中赏赐的东西自然是品相不凡,沈箴拿着那几块寿山石在手心里把玩着,笑着同沈君兮说着要如何雕刻这几方石头。
父女两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就难免扯到了沈箴这些年办过的一些案件,沈君兮一听,就觉得自己可真够笨的。
整日嘀咕着游三娘那事,却忘了自己的亲爹是最擅长此道的。
于是她便将自己听来的那些都告知了父亲沈箴。
以沈箴多年的办案经验,自然听出了游三娘这案子疑点重重,可要帮一个已经判了死刑的人翻案,恐怕还得找到这个案件的卷宗才行。
只是他一个贵州的左参议却想调阅京城衙门的卷宗,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他就劝女儿打消这念头。
“是不是有了卷宗就行了?”沈君兮却变得锲而不舍起来,她目光灼灼地瞧向了父亲沈箴。
“哪里有这么容易,”沈箴却是笑道:“那还是第一步,但通过查阅卷宗至少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然后根据这些蛛丝马迹慢慢地去寻找新的证据,或许还有翻案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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