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有能把这事做成了死案,恐怕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早就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沈箴最后就忍不住叹道。
“可我还是想试试。”沈君兮却是有些执着地道。
不为别的,就为游三娘有着和自己上一世一样被男人背叛的经历,她就不想放任此事不管。
“那你就先去把卷宗弄来吧!”见劝不动沈君兮,沈箴便只好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光这第一步,他就觉得沈君兮做不到。
沈君兮当然是做不到,但她却去寻了秦四。
秦四靠着天一阁的生意,早就混成了名满京城的大掌柜,而且与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达官显贵们来往密切。
在听闻沈君兮想要一份死刑犯的卷宗,他虽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将此事满口应下。
沈君兮原本以为至少也得等个三四天,岂料第二天秦四便命人将卷宗送到了沈君兮的手上。
“四爷说因为不知道乡君要这卷宗何用,也就让人连夜誊抄了一份出来,因此乡君可以留着慢慢查阅,不必急着归还。”来送卷宗的人如是说道。
沈君兮便觉得这秦四办事实在是太周到了,难怪他一个人也能将这天一阁经营得风生水起。
所以当沈君兮将游三娘的案卷拍到父亲沈箴的面前时,沈箴不免大吃了一惊。
如果他没记错,女儿今年这才十岁吧?
她在京城的地界就已经有了如此宽广的人脉了?
可瞧着沈君兮脸上那淡然的神情,足可见在沈君兮看来这并不是件什么难办的事,这就让沈箴更为震惊了。
好在他在官场多年,早已习惯不将自己的情绪随意外露,而是一字一句地看起那卷宗来。
从那卷宗上来看,沈箴就发现了许多的疑点,只是当时办案的人却好似有意忽略了这些,特别是关于那曹贵的死因,虽然有仵作验尸,可案卷上却写得极为含糊其辞,好似在故意遮掩着什么。
看来这游三娘案件的突破口就在这了,可是那曹贵早已死去多时,若想查得他当年的真正死因,恐怕得把他从坟里挖出来才行。
沈君兮一听说还要去挖坟,自然就有了迟疑。
她就再大胆,却也是不敢干这种事的。
沈箴也就笑着把游三娘的卷宗都还给了她。
沈君兮回屋后便将那卷宗随手放在了书案上,并让人叫来了麻三,嘱咐他却寻了游三娘的家人,将游三娘要自己带的话转述给她的家人。
没想麻三这一去便两三天都没了音讯,而那本卷宗也在沈君兮的书案上放置了两三日。
她每天抄完经书后,都会随手翻上两三页。
她不得不承认父亲说的都是对的,曹贵的死因是本案的关键,可关于仵作验尸的那段却又写得太过含糊其词,想要知道当时的真相,怕真是要将那曹贵从地底下请出来不可。
可这事,她还真是没胆做。
于是她长舒了一口气,又将那卷宗放了回去。
不曾想,麻三却回来了。
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游三娘的师姐游二娘。
游二娘不由分说地就跪在了沈君兮跟前:“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们家三娘,她真的是无辜的啊!她被曹贵害得还不够么,难道最后还得为他搭上一条命么?”
说着,那游二娘就在沈君兮磕起头来。
“姑娘,我们真是走投无路了,不似姑娘这般有手眼通天之能,只求姑娘为我们家三娘说句公道话,救我三娘一命,我们愿意来生为姑娘做牛做马呀!”
见着游二娘那顷刻之间就磕破了皮并渗出血来的额头,沈君兮便想到了眼神空洞的游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