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书步入殿中,面色有些古怪。
“娘娘,赵公公请您去紫宸宫。”
“什么事?”谢蘅芜垂着眼剪花枝,顺口问道。
“赵公公说,是靖国公夫妇来了,娘娘听了就会明白。”
衡书说完,就听清脆的咔嚓一声。
一根完整的花枝被尽数剪落,再看谢蘅芜面色空滞,衡书不禁担忧:“娘娘,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没什么,你们放心。”
“赵全就在外头?”
“是。”
谢蘅芜放下剪子,简单理了衣上褶皱,轻声:“你们不必跟去,我与赵全过去便好。”
衡书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有梨落犹豫道:“娘娘,婢子也不能去吗?”
谢蘅芜深深望她一眼,安抚一笑:“你也不必去,今日之事……不能有太多人知晓。”
于是梨落也退到了一旁。
—
今日听闻靖国公夫妇求见时,萧言舟便猜到了一二。
这些时日,也足够他们夫妇二人商量反应了。
国公夫人的面色比上一回看起来苍白许多,靖国公眼下则隐隐透着青黑,像是数日没有睡好了。
他们一入殿便齐齐跪下,请求与谢蘅芜滴血验亲。
两人以为这样突兀的要求,萧言舟并不会答应。
出乎意料的是,萧言舟几乎是立刻应下,便让赵全去传谢蘅芜过来。
这不由让靖国公夫妇怀疑,萧言舟是否早就知道了。
不待多想,谢蘅芜到来的通传声便传入殿中。
夫妇俩登时都坐直了身子,面色微微紧绷,期待又带些害怕地望向珠帘处。
他们没有注意到,萧言舟亦是将腰背挺直了,薄唇微抿起,搭在扶手上的手掌不自觉握紧。
谢蘅芜慢悠悠踏入殿中时,便受到三道目光的洗礼。
国公夫妇并非第一回见到她,可在知道她可能的身份后相见,却是头一回,
二人皆有些恍然,想自己最初时,为何就没有认出来呢?
瞥见除了靖国公夫妇和萧言舟外便再无人的大殿,谢蘅芜便觉自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然她还是得装傻。
夫妇俩眸中的隐隐哀伤令谢蘅芜多少受不了,她垂下眼,一一行礼问安后,在萧言舟边上坐下,客气问道:“陛下传妾身来,所谓何事?”
萧言舟微微颔首:“由他们说吧。”
靖国公夫妇在下座看着,那两人交谈并无异常,可莫名就让人感到一些疏离。
再观两人虽然邻座,中间却相隔甚远,国公夫妇都品出些异常。
尤其是国公夫人,她可是瞧着萧言舟丝毫不顾及旁人眼光冲上来抱谢蘅芜的,现在这样克制……还真是古怪。
然他们现在并无心思多想两人之间是否出了什么事。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靖国公夫人用手臂,轻轻撞了撞靖国公。
后者无奈,起身一拱手,郑重道:“娘娘,臣曾有一女,于数年前走失,今……”
听他这仿佛要长篇大论的架势,萧言舟皱了皱眉:“说重点。”
靖国公霎时噤声,支吾着开不了口。
靖国公夫人恨铁不成钢地一瞪,起身站到他身旁,朗声:
“臣妇斗胆冒昧,想请娘娘与臣妇……滴血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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