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他爱她…真是孽缘(1 / 2)

那两人交谈过一阵后,男子面色变幻,最后化为一个病态兴奋的笑意。

“你是说,那位真是这个意思?”

他低声,却没能压抑住激动,语调微微颤抖着。

来人不耐又冷淡:“是,随你怎么玩。”他顿了顿,补充道:“越惨越好。”

“不过……这要是惹怒了另一位,咱还能跑吗?”男子像是回过味儿来,小声质疑道。

“这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了,上头自会安排好的。”来人说完,也不给他继续问的机会,回身离开了昏暗的地下室。

他走时,上头似乎有什么别的人来,自敞开的门外飘进来一股淡淡的奇异的臭气。

谢蘅芜鼻尖耸了耸,觉得莫名有些熟悉。

男子听闻那人话语后,倒一时不急着用刑了。

原先他还顾忌背后那贵人的意思,没敢对这宸妃下死手。

可眼下看来,这点顾忌也不需要了。

他唇角带笑,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慢条斯理地在那些刑具中翻找起来。

难得有这么漂亮完美的玩具,怎能轻易放过呢……

谢蘅芜并没有因为他放满了速度没来找自己麻烦而放松下来,相反的,她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每一息都漫长煎熬不已,谢蘅芜努力撑着神志,看他精挑细选了什么东西,慢悠悠向自己走来。

男子停在近前,顶头的灯烛投下一抹昏暗光晕,正好落在他举到谢蘅芜跟前的掌心上。

其掌中,躺着二十根银针,寒光凛凛,透着冷意。

“娘娘的手……真是小的见过最漂亮的了,”男人阴笑着,“若是这手被鲜血染就,定能更添几分神采。”

“娘娘您瞧,这些锥心针,还都是全新的呢。”

“小的可不舍得让那些杂碎的血污了娘娘。”

男人一面说着,黏腻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痴迷来,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至美的死物。

谢蘅芜一阵恶寒,也猜出了他要做什么。

这些银针若是一根根钻进指尖,果真是名副其实的锥心。

她后背渗出冷汗,声音还算镇定:

“你不能动我,我如果突然不见,事关两国。”

男人不屑哼笑一声:

“南梁算什么,若不是皇帝网开一面,早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何况……他们不会知道的。”

他笑眯眯道:“小的会让娘娘,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过在此之前……先让小的高兴高兴吧。”

说着,男人捻起一根针,慢吞吞蹲了下去。

谢蘅芜下意识蜷了蜷脚趾,想要躲避他的视线。

然而男人阴笑一声,拉住了她的脚踝。

谢蘅芜感觉自己被一条冰冷的蟒蛇缠绕了脚踝,阴冷又潮湿,让她不自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肩头轻轻一抖。

她现在这个姿势,是看不见自己的双足的。无知让想象力尽情放大,只觉得那尖锐的银针近在方寸之间,随时都会戳进甲盖之下。

事实也的确如此,男人已捻着针凑近了,却像是故意戏耍她一般,又顿住,问道:“娘娘可知道这是哪儿吗?”

谢蘅芜直觉他要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忍着恐惧道:“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她当然不知道,来的时候,她是被蒙着眼的。

“娘娘若是知道可就不好了,不过吗,小的想娘娘大概也没有通风报信的机会了,让娘娘死得明白些也无妨。”

男人似乎特别享受于让人感受到希望又瞬间跌入绝望的感觉,一字一顿道:“这里是义庄。”

“除了死人,没有人能出去,也没有人能进来。”

“娘娘入了这里,便是真的无人可救了。”

他没说一字,谢蘅芜的心便沉一分。

到最后,她的心也如坠冰窖。

所以方才她闻到的那气味,就是义庄里堆积着的尸体吗……

这等地方,萧言舟会想到吗。

虽然她一路上试图扔下标记信号,可她也知道当时有多么混乱,扔出去的那些东西,指不定已经被弄乱了。

他是会想到自己被人带走了呢,还是会觉得……她离开了他。

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男人期待着谢蘅芜露出惊恐无措的神情来,可让他失望的是,谢蘅芜就的面庞似木雕一般,没有丝毫别的波动。

他冷哼一声,不再废话,便要将针刺入。

谢蘅芜闭上了眼,颤抖的睫羽暴露了她内心其实并不如表面那般镇定。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一声巨响,将谢蘅芜吓得睁开了眼。

她看见不久前还捏着针威胁她的男人此时倒在地上,面上还残留着笑意与不可思议的惊色,像是……已经死了。

谢蘅芜眨一眨眼,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

她缓慢抬眼,视线自下而上,一寸一寸,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迷蒙月光从地下室外撒入,淡淡地落在他身上,分明是不算明亮的光,却刺得谢蘅芜眼眶发酸。

他的身形放大,却逐渐模糊而摇晃,像是落在了水中。

谢蘅芜心想这一幕好熟悉啊。

怎么每次……每次他都能在自己狼狈之时出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