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云景灏意外地回头看她,却见她被镜花扶着走下台阶,后头还跟着水月,以及好几个安保堂的兄弟,他们的手里也拿了不少东西。
洛锦绣走到他身边,其他百姓们都知道这位是定安侯夫人,身怀六甲,金贵着呢,不用等别人提醒,都自发地赶紧往后退一退,就怕一不小心把侯夫人磕了碰了,那他们就不是来感谢定安侯,而是恩将仇报了。
“见过定安侯夫人!”
“夫人,您看我们都是些粗人,您怎么过来了,万一不小心冲撞了您……”百姓们显得很是局促紧张。
“大家不必如此紧张。”洛锦绣微微一笑,语气温和:“你们的心意,我和景灏都已经明白了,这些礼物,我们可以收下。”
百姓们先是一愣,而后欢喜起来,“那太好了!您一定要收下!”
“对,要是不收下,我们实在是于心难安。”
洛锦绣理解地点头,这些百姓们说得其实没错,她和云景灏部位得到什么回报,可实际上,水车也好,新农具也罢,对这些庄稼人,穷苦人家而言,说有再造之恩,在这时代还真半点都不夸张。
倒不是说这里种地的百姓们都过不下去日子,但一旦闹旱灾或者洪涝,收成不行了,确实也会有卖儿卖女,或者饿死,冬天冻死的人,不一定特别多,却存在着。
可有了水车,除非特别严重的旱灾,其他基本就不用担心赔得血本无归,新农具节省了许多力气,便能空出一些时间和劳动力来做工赚钱,如此,即便碰上洪涝粮食没了,也可以用攒下来的钱买足够度过难关的食粮。
在百姓们兴高采烈地再次将手里的礼物往前递时,回神的洛锦绣却话锋一转,“但是!我们将这些东西当做乔迁礼收下,可大家伙来的晚了,都没能吃上酒席,这却是叫我们两个主人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百姓们一愣,忙道:“您言重了,我们就是来表达感谢,哪里还能来吃酒席。”
“是啊是啊,不,不必了,定安侯大人和侯夫人只要收下这些——”
洛锦绣表情忽然认真起来,“那怎么能行,你们既然送了礼,我们作为主人家肯定要回礼的,你们看其他宾客们不也都拿着回礼吗,你们当然也不能例外。”说着,指了指身后还没离开的宾客,百姓们顺着看过去,果然看见那些人手里都拿着一些东西。
那些回礼是云景灏让人在城里有名的糕点铺预定的点心礼盒,还有每个客人一小坛酒水,分量不算多,但都是好东西,酒水并不是京城名酒,人手一坛子家里还真没偶那么多存货,但也是出自府城很有名的酒坊,价钱不便宜,本就是有钱人享受的高档酒水,用作回礼,其他人也不会嫌弃。
“可是……”
“这……”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看向作为代表的那位老者。
云景灏明白了自家媳妇的用意,不等老者开口便直言道:“我家夫人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诸位要是不愿意收回礼,这些东西我们是万万不会收的。”
另一边,洛锦绣早就让人将东西都拿过来,这会儿便直接不由分说地给百姓们一一派发起来。
这些百姓都是平民,面对态度强硬起来的两个人,也不敢真的反抗,怕反而惹他们不高兴,退却不下,只能拿下了东西,然后诚惶诚恐又更加感激地不断道谢,毕竟,他们也都看得出来,定安侯府送出去的东西肯定要比他们送的更值钱,他们明明是来表示感谢,送礼的,却反而好像沾到了便宜,这让这些淳朴老实的庄稼人们心中颇有些惭愧,同时,对定安侯自然也更加推崇。
其他人一看就知道,洛锦绣让人发给百姓们的东西分明比给其他宾客的分量都要多出至少一倍,当然,其他宾客见了倒是不会说什么,都能理解她的用意。
等给每个百姓都发过回礼,夫妻俩又和他们说了几句体己话,让百姓们知道,他们领了心意,日后不用再如此费心,只要大家日子能过得好,他们就很满足了芸芸,忙活了好一会儿,才一一将百姓们送走,原本要直接离开的宾客们又少不得凑上来对他们好一阵推崇或是艳羡。
把所有人都送走后,洛锦绣面上也难免露出几分疲惫来,之前出来送人时便想着之后回去休息,哪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个意外情况,又多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