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景鸿帝的一句话,将六皇子最为脆弱的那根神经绷得死紧,若不是他尚且还保留一丝理性,当真差一点就当场昏过去。
景鸿帝低头看着六皇子,沉声道:“你当真觉得,你们的这些心思,朕都不知道?”
“父皇,儿臣不敢!儿臣不敢!”六皇子连连叩头,已顾不上其他了,“儿臣是吃醉了,认错了人,着实不是故意的!”
景鸿帝看着六皇子的眼神便闪过意思失,狠狠踹了他一脚,直将六皇子踹的在地上骨碌一个翻身才勉强跪稳。
“父皇息怒!儿臣是无心之失,求父皇宽恕!”
景鸿帝便又看向一边的汪诗彤。
汪诗彤泪眼朦胧地膝行到景鸿帝身边,抱着他的一条腿哭得梨花带雨:“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真的冤枉,是六殿他忽然扑上来,不只是今日,从前臣妾待字闺中时,六皇子就时常来骚扰,臣妾着实烦不胜烦,本想伺候了皇上,往后就能好一些了,可六皇子比从前还要变本加厉,甚至特地来堵臣妾,质问臣妾为何要来伺候您,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六皇子看着汪诗彤,一时间心如刀绞,脸上的表情也扭曲了一瞬。这个女人,当真是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关键时刻,根本就不肯为他牺牲。
汪诗彤则打定了主意,即便是自己要受到皇上的惩罚,便是豁出去被打入冷宫,她也要拉六皇子下水,给秦王清除一个障碍。
楚君澜怀中的如升听着这两人的叫嚷,终于被吓得哭了起来。
婴孩的哭声在此时候的殿中格外刺耳,楚君澜忙行了一礼,起身抱着孩子退了出去。
到了外头,大太监李德方忙迎了上来,担忧地道:“哎呦,六皇孙这是怎么了?大皇子妃可要奴婢预备什么?”
楚君澜笑着道:“劳烦李公公,如儿这是吓着了,劳烦李公公给找个地儿暂且休息片刻,让我哄一哄。”
“嗳,那是自然,您往这边来。”李德方便引着楚君澜去了隔壁的偏殿。
楚君澜便抱着如升跟上李德方的脚步,到了偏殿后,李德方又吩咐小内侍将自己的暖手炉拿来。
“这会儿天暖了,宫里也不能随意燃炭盆,怕小皇孙冷着,您若不嫌弃,就先用奴婢的手炉吧。 ”
“哪里会嫌弃?多谢李公公想的如此周到。” 楚君澜笑着接过了暖手炉,怀里还抱着孩子。
李德方就适时地带着小内侍退了出去。
楚君澜先喂了如升,又低声哄着他入睡,却也不急着去看正殿的情况。她与萧煦将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只看淑贵妃、六皇子和汪诗彤的表演,反正不论景鸿帝怎么处置他们都是罪有应得。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楚君澜抱着如升的手臂有些发酸时,正殿终于有了动静。
殿外传来小内侍的声音:“大皇子妃,大皇子找您呢。”
楚君澜便抱着如升出了侧殿。
萧煦将她怀中的如升接了过去,熟睡中的孩子只哼唧了一声,就趴在萧煦的肩膀继续睡。
楚君澜禁不住笑,为如升理了理歪掉的帽子,就被萧煦拉住了手。
“走吧,咱们回去。”
萧煦温柔低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楚君澜柔若无骨的手,与她一同回了钟粹宫。
将如升交给乳母 ,萧煦才对楚君澜说了景鸿帝的处置。
“汪才人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楚君澜点点头道:“也猜得到会有这样的处置,皇上要顾全六皇子的脸面,也要顾全自己的脸面。”
“是啊。”萧煦有些感慨,“这种事,吃亏的是女子,父皇要护着自己儿子,便是心里清楚事情究竟怪谁,对外也只会说是女子有错,自己的儿子是被人女子蛊惑了,就像当初,明明是我捅了六皇子,皇上却将错都归在你的头上。”
楚君澜听得禁不住噗嗤一笑:“怎么又提起这些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 大皇子萧衍,我是大皇子妃楚氏,咱们可都不是从前的人了, 皇上也很是忌讳你想起恭定王,所以定然会希望咱们断绝从前的一切念想,咱们俩人时候,说了也就罢了,在皇上跟前,你可千万不要提起,更不能表现出哀怨和不满来。”
“我知道了,我就是感慨。”萧煦抱着楚君澜,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你说皇上接下来会如何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