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秋微微拧了眉,挽巾沐洗的动作却未迟疑。他的面颊被水汽熏得微微泛红,眼眸也湿漉漉的,眸光却很坚定柔和,“能弹奏出如《逍遥游》这样意境开阔的琴曲之人,又怎会寻觅不到知音呢。”
裴出岫倏然抬眸望向他,只因这是她父君生前钟爱的琴曲。或许父君年轻时也曾愿求自在,最终却为了情爱困顿己身、郁郁而终。
“那一年,陛下恩准我与长姊一同入宫为太女殿下侍读,只是知悉内情的人不多,母亲为了避人非议,便对外称作我是病恙在府中。琼花苑与殿下的修身苑离得近,我听见琴曲追去闻喜宴上,宫侍告知方才席间奏乐的是新科状元,这才阴差阳错地结识了宋家小姐。”
见他神色渐渐低落,裴出岫捧起他的脸庞,与他额头相抵着打趣道,“早知会错过与你的姻缘,当初何大人就是令人拖我走,我也得死皮赖脸地留在宴上。”
林知秋果然被她逗笑了,她索性微微用力将男人也抱进浴桶中亲吻,“可见得你与为妻的缘分是上天注定,三生石上磨都磨不去的姻缘线。”
男人被弄湿了衣裳,明知她没吃醉却也只得由着她胡来,只是拿手遮了她的嘴唇,“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太珍惜眼前的欢愉,生怕会触犯天灵。
裴出岫轻轻啜吻了他的掌心,低头解开了他的腰束,“不说了,为妻眼下有更要紧的事。”
林知秋慌乱无措地按住她的手,羞得脖颈都泛红,“芳草一会儿还要进来服侍。”
她的手已经揽过他的腰肢,将他拉近自己,还在他耳边低喃道,“天五耳力好,会晓得要拦住他的。”
这一夜,果真无人前来屋内打扰。
只是欢好之时,男人总觉得有人会往屋子里窥望,即使榻前落了帷帘依旧令他不安。
~
翌日清晨,裴出岫依照与太女的约定,带了天贰与天五来到凤祥宫求见。
即便她今日不来,凤后也会想法子来请她。
毓秀引着她入了内殿,凤后见到她身后跟着两名护卫,神色却依旧和悦。
她是存心示弱,叫凤后以为经过上回的作难,她表明看似平静却是对凤祥宫心存惧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