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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出岫在医馆前厅,亲手为岐王殿下奉上茶水。
她掌心微颤,亦是身形笔直地跪拜下去,“民女拜见岐王殿下,岐王殿下金安。”
岐王微微动容,径直走过去搀起她,语气难掩激动,“央儿,你几时回的京城,怎的才与本王联络?”
裴出岫在书信中对她回京侍疾的事只一笔带过,当年她入宫当着圣上的面自请削了爵位,辜负了岐王殿下待她的深切厚望,她是无颜面对才未告知自己的音讯。
“未央三年前回到京城,蒙圣上恩典为太皇君侍疾。”裴出岫在岐王面前自然不能作寻常散漫状,她是郢城安平王裴焕之的嫡女,她的母王是当朝唯一的外姓王,统帅四十万安平军的大将军,她的父君是太皇君嫡出、当今圣上与岐王殿下唯一的胞弟,顺宁帝卿凤映玉。
她自出生便受封安泽小王爷,得天独厚的恩赐。倘不是历经那些往事,令她无意于权势地位,如今她便是安平军唯一名正言顺的继位人。
“本以为不会在京中久留,孰知太皇君病情凶险这些年时有反复,师傅又离京多年未归,未央只得先在京城留下再做打算。”
言毕,她小心翼翼地觑了岐王一眼,多年未见岐王待她满心满眼皆是心疼,那与她父君十足肖似的眉眼令她不由得生出几分恍惚之感。
“近年来边关动乱,颜大人受陛下征召驻守边关,倘若朝中可堪领兵的将军有你母王一半将才谋略,颜大人也不必如此劳心受累了。”
裴出岫低垂眼眸,“若是未央能有出息一些,便能为陛下与师傅分忧。”
岐王握住她的手腕,将那佛珠手钏重新戴到她腕间,“你父君去得早,只留下你一个独女,本王与太皇君的心念是一样的,只盼你早些成了家室,平稳安乐地度过一生。”
说起家室,岐王想起她书信中提到的那名男儿,眸光微凝,“你与先尚书林暮为家的公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裴出岫抿了抿唇,将宋诗闻说与她听的过往渊源简单地向岐王描述了一番,“林公子如今在京中举目无亲,又招惹了中宫的二皇女殿下,今日若非姑母您及时赶来,林公子已然要被强行带走了。”
岐王瞧见了她左臂的刀伤,眉头蹙起,声音却含着关怀之意,“你与她们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