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沈聿白的消失也是心有余悸,看到龙案前跪下请安的身影,心中才真正地松了口气。
他们之间年岁有所相差,可在尚未登基之前,皇帝除了父皇与长姐之外,最信任的人就是沈聿白,如今更甚,在说到为自己排除异己的事情上,他若排第二,就没人敢居第一。
是以章宸自己也无法想象,朝堂之中要是没有了沈聿白。
对他来说,失去了沈聿白就是失去了左膀右臂。
章宸上前扶起沈聿白,欣喜之余也觉得庆幸,重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臂,道:“爱卿无事就好。”
这一拍,恰好拍到了沈聿白的伤口。
他眉宇蹙了一瞬,仅仅是短短的一刹那他的神色与往常无异,“多谢皇上关心。”
一闪而过的神情章宸并没有掠见,扫了眼守在宫殿外的贴身太监,道:“赐座上茶。”
早已经备好茶水的众人端着清茶入内,一丝不苟地忙完手中的活后引着沈聿白上座,为首的贴身太监又领着众人离去,不带顾忌地阖上了门扉。
沈聿白掀开茶盖,抿了口漫开淡淡甘甜的清茶,“臣入宫前,去了趟大理寺。”
到底相识多年,章宸一听就知道他言下之意,不甚在乎地摆了摆手,道:“苏霄的事情你全权处理即可,朕对你的处理没有任何疑义。”说罢他顿了顿,落下茶盏饶有兴致地睨了眼神色冷冽的沈聿白,“不过听说你是为了救与你已经和离的妻子,方才生出此事?”
章宸尤记得多年前曾见过沈聿白的妻子,惊鸿一瞥也着实令人过目难忘,不过最让他难以忘记的是他们和离之后,也不知怎么的,沈聿白竟是三天两头就四下寻她的身影,正是因此他才始终记得秦桢。
沈聿白微微颔首,慢条斯理地将秦桢与苏霄之间的恩怨道出。
越往下听章宸越发觉得匪夷所思,他也是多日前才知晓祁洲就是秦桢,但没有听说过苏霄与他的事情,现下一听只觉得荒唐,“怎会有如此歹毒之人,技不如人竟然生出杀心。”
沈聿白位居大理寺多年,见过的刑事多如牛毛,其中不乏有因一件小事而下狠手杀害之人,比起对苏霄的恨,涌上思绪的更多是对自己的疑惑。
为何在此之前,没有察觉到苏霄的不对劲。
那日宴会后,要是派人盯紧了苏霄,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