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的,这京城里的美人,就没有我徐大不知道身世姓名的。”徐宴礼难得见谢临对这些感兴趣,一时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那姑娘姓顾,闺名明棠,她父亲是户部主事顾怀德,说起来还是你的属下呢。她家中有四个姐妹,不过都不如她好看。一个听说犯了事被赶去尼姑庵,一个前几日刚出嫁,一个已经定了亲,只有她仍待字闺中。”
徐宴礼唇角微翘,眼含春色,俨然一副思春的模样。
谢临眸光一黯,又听见他问道:“哎你说,她长得这么漂亮,怎么都十六了还没定亲?会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啊?”
若是有隐疾,或是有什么别的缺陷,才迟迟没说亲,那他岂不是……
“我怎么知道。”谢临沉着脸站起身,理了理衣摆,语气冰冷,“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你帮我分析分析呗,别走啊。”徐宴礼抬手欲留住谢临,他却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真没劲。”徐宴礼摇头叹了口气,又趴在窗前往下望,盯着马车上的灯笼,若有所思。
顾明棠选了一块成色上好的羊脂玉,和掌柜商量好样式和工期,又付了定金,便离开了玉石店。
她走到马车前,一抬眼,却正巧看见谢临被一群人簇拥着从对面的茶楼里走出来,两人的视线隔着人流在半空中交汇,皆是一怔。
明棠心下一动,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眸,低头扶着婆子的手登上马车。
谢临在门外驻足片刻,看着顾家的马车离去。
还以为上回帮了她,这么久没见,至少会打个招呼呢,没想到就这么跑了。
他眼底流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暗暗叹息一声,也上了马车。
……
自通善坊偶遇后,徐宴礼便暗中派人去调查这位顾六小姐。
不查不知道,一查可把徐宴礼吓一跳,愁得一整晚没睡好。
第二天正是六日一朝,散朝后,谢临刚走下玉石台阶,准备要去乾清宫给小皇帝授课,就看见徐宴礼哼哧哼哧地跑到自己身侧。
“谢二留步。”
谢临转头瞧见他眼下两个乌黑的眼袋,皱了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不打紧。”徐宴礼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埋头凑近了些,“我有件急事想请你帮我出出主意。”
谢临问:“什么事?”
徐宴礼压低声音:“前两天咱在通善坊遇见的那位顾小姐,你可还记得?”
谢临还以为是朝堂上的事,对徐宴礼一肚子花花肠子颇为无奈。
若不是谢徐两家是世交,他们两人又相识已久,谢临才没有兴趣听他说这些。
“记得,她怎么了?”
徐宴礼道:“我前儿让人去打听了一番,发现这位顾小姐最近居然在和苏州知府张大人家的公子说亲。”
顾明棠在说亲?
谢临心一沉,不动声色地:“那又如何?”
“张大人的公子张致远你不知道?”徐宴礼惊诧道,“这人在江南,可是个出了名的浪荡公子,青楼楚馆的常客,还好赌。这么好的姑娘,嫁给这种男人,岂不白白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