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觉得他今日表现得很怪异,但处理正事要紧,也没空去想太多,只当作没听见,接着问:“那信里头都写了什么?”
陆献音挑了挑眉:“你真的想知道?”
明棠有些啼笑皆非:“世子爷这问的是什么话?我当然想知道了。”
陆献音迟疑起来,沉吟了片刻,表情都凝重了:“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父亲的遗书。”
“您说什么?”明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献音就知道她会是这反应:“我也只是粗略看了几眼,不过大致内容我是不会记错的。信里,你母亲似乎对你父亲十分愧疚,说自己到死也没能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没能帮你父亲打理好这个家,还说等她死了,希望你父亲能再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可我先前找人打听过你家的事,说你母亲生前最后那段时间里,因为你父亲风流多情而抑郁成疾,这些年对你也不好,这样狼心狗肺的一个男人,有什么好让她愧疚的呢?”
除非……陆献音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却不敢说出来,看明棠的样子,她既叫了自己丫鬟去跟踪宋妈妈,想必也起疑了。
明棠震惊得久久缓不过神来,先不说母亲为什么愧疚,重要的是,祖母居然把母亲留给父亲的遗书给了齐国公?!那锦袋里,莫不是还装着母亲的遗物?
难不成,母亲婚前和齐国公曾有过什么,却碍于身份没有在一块,所以齐国公之前见到外祖母的时候,才莫名一脸敌意……
明棠仔细梳理着思绪,这个理由虽实在意外,却能解释之前很多看不清的疑点。甚至连母亲为什么对父亲愧疚都能说得通了,因为心中另有所属么……
陆献音见她一个人垂着眼眸沉思半天不说话,全然忽略了自己的存在,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拿掉了她落在眼皮上的一根睫毛。
明棠被他吓得一激灵,瞳孔都放大了,刚想问他做什么,就见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指腹,笑着说:“你睫毛真长,比我的还长。”
他从出生起就长着一对又浓又密的睫毛,加上一双大眼睛和白皮肤,经常被大人们错认成小姑娘。
这都哪跟哪呀……明棠想了想,问道:“你什么时候找人打听过我家的事?”
陆献音弹了一下指腹:“之前你阴阳怪气嘲讽我的时候。”
“好了,你要是自己想不明白,我可以帮你去查一查。”虽然齐国公那老男人查起来有点麻烦,但要真叫他弄清楚了,顾明棠就欠他一个人情了。
明棠想也不想地摇头:“不必了,这终归是我的家事,怎么能劳烦世子爷帮忙呢。”
说完又想起今早那段不愉快的经历,犹豫要怎么和他开口,却听见他说:“今天平昭欺负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已经帮你教训过她了。”
明棠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世子爷教训她做什么?怎么教训的?”
要不是她了解陆献音的个性,简直要怀疑陆献音在害她。
“你急什么?”陆献音有点不高兴,他还以为她会感激自己呢。
“我就骂了她几句,顺便警告了一下她而已。她当众羞辱你,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
“我生不生气可不重要。”明棠心平气和地和他讲,“县主她就是小孩子脾气,上回世子爷去大兴的事,叫县主误会了,这才来找我的麻烦。您应该去和她解释清楚,您那天只是去找我的表兄,不是找我的,这不就成了?”
明棠觉得,平昭爱上这么个随心所欲的未婚夫婿,也怪难的。姑娘家么,年少的时候,自己喜欢的少年在街上多看别的姑娘一眼,回去都要哭老半天,更别说这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