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和大伯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现在还好吗?”陆献音停在房间中央,远远望着站在窗边的顾明棠。
从陆献音走进来的那一刻起,明棠便看出了他眼里的愧疚,愈加笃定今日没有来错,走近他说:“我父伯犯了事,我有什么好不好的,最惨也不过是被抄没为奴,或流放边疆罢了。”
陆献音急忙道:“不会的,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帮你的。”
“现在已经是十万火急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明棠声音发冷,“世子爷,您就告诉我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献音竟被她的目光盯得不敢直视她,移开视线,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说:“是兵部侍郎谢临。”
“什么?”
骤然从陆献音的口中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明棠不由愣了一下。
“那天你让我帮忙时,送了我一幅墨竹图,我见那幅画的画风与谢临极其相似,就拿去天宝斋以谢临的名号卖了。”
“后来姚广溥出了事,我灵机一动,就让他们用这幅画去洗黑钱,顺带把谢临也牵扯进来……那个买画的富商前些日子被抓后,谢临从他嘴里得知了最开始卖画的人是我,便来找我,问我作画的人是谁。我没有告诉他,可他疑心我和你联手陷害他,执意要调查……”
“我给你写那封信,就是想让你小心提防他。”
听完前因后果,明棠已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陆献音居然利用她害了谢临,还连累了整个顾家!
明棠盯着陆献音,一双美眸中火光闪烁,气到说不出话来。
陆献音心里一阵难受:“对不起,姚广溥的儿子和我是多年的好朋友,再加上,我真的很想和我父亲证明我自己……”
顾明棠打断他的话:“所以你就瞒着我利用我?”
陆献音眼神飘忽,有点委屈:“我怎知谢临如此睚眦必报?”
况且父亲常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时陆献音觉得,即使顾家因此事受了点连累,他应该也不会在意的才是。
至少,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煎熬……
顾明棠一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轻声说:“我还以为,你行事虽肆意妄为,却和你父亲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是我看错人了。”
“你也不用再大发善心帮我了,我顾家承受不起你的恩德。告辞。”
陆献音愣在原地,突然转过身,冲着明棠的背影,不服气地说:“我是利用了你,可那是迫不得已,你凭什么就这样认定了我?我至始至终都是希望你能好的,不择手段,害你顾家的人是谢临!”
顾明棠却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
陆献音看着重新合上的房门,一脚踢在圈椅上。
……
顾明棠出来后没有去找顾三,拉着秋月到了楼梯拐角处,低声叮嘱道:“我现在要出去找一个人,看他能否帮帮我们顾家,但这事不能让三少爷和祖母他们知道。你就留在这里陪三少爷,告诉他,天黑之前,我一定会回来。”
秋月不知道小姐要去找谁,还是一个人去,若放在从前,她吓都要吓坏了,定然不会答应。可经历了今天的事,她恍然发觉,现在的小姐早已不是从前的小姐了,她阻拦也没有用。更何况,小姐做这些都是为了顾家。
“那小姐您坐马车去,奴婢这就回去陪三少爷。您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