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占领乌尔姆的战斗中,法军山地旅的损失轻微,不过三十余人,都是反应过来的匈牙利骠骑兵,以及奥地利宪兵造成的。至于防御兵力最多的瑞士团士兵,他们在最后时刻选择了与法国人合作。
一方面,是赫什科中尉,偶不,是赫什科上尉成功说服了代理团长赛瓦少校。毕竟,维尔姆泽元帅一到位,肯定会拿瑞士团“祭旗”;另一方面,霍斯将军带来了海尔维第共和国给予瑞士团全体官兵的一份公告书,彻底解决了瑞士人的后顾之忧。
该公告宣称:新的共和国承认瑞士团官兵的海外服役期,在回国给予所有人适当的待遇,并欢迎加入共和国的军队……但如果士兵本人自愿加入到法军序列,那么一切费用将有法国负责,云云。
简单来说,海尔维第共和国承认了瑞士团对国家的特殊贡献,并会为他们退役时给予对应的待遇,意味着瑞士团不再是无根浮萍。
5月12日上午,奥军元帅维尔姆泽还在小镇上享受他的早餐时,就收到了一条噩耗:一支从瑞士高地迂回而来的数干法军,于日前攻占了乌尔姆,继而截断了3万奥军南下北意大利(米兰)的补给线。
“该死的索德尔,他是怎么把乌尔姆丢掉的,我给了他两干人守卫一座城池。即便是法军两个师团实施围攻,他至少也能坚持五天以上,难道是他投靠了法国人吗?”话语间,一贯脾气暴躁的维尔姆泽发誓要将丢弃城池的城防司令,送上军事法庭。
好在元帅身边的一名情报参谋,及时为索德尔上校开脱了几句。
“元帅阁下,我的情报显示,应该是心怀不满的瑞士团官兵在法国间谍的蛊惑下,于城中伺机发动了一场阴谋叛乱。这些叛军凭借人数优势,率先偷袭了匈牙利骠骑兵团,宪兵队与城防司令部,索德尔上校是在经历了拼死抵抗,身边卫兵死伤大半,而他本人也身负重伤,最后还是名叫舒尔迈斯特的,一个忠诚于帝国的商人,将昏迷不醒的索德尔上校及其家人送上一辆马车,跟随大群难民才成功逃出了乌尔姆城。”
这位名叫施托伊贝尔的中校参谋,显然与驻防乌尔姆的索德尔上校关系不错,居然全盘接受了商人舒尔迈斯特讲述的片面之词,将城防司令的“出逃”行为,描绘成浴血奋战之后的“战术转移”。
至于维尔姆泽元帅,在他听到索德尔上校在突围时身负重伤,身边还带有妻女3人时,便已经知道这位来自巴登公国的军官绝没有背叛神圣罗马帝国。然而,对方的一个失察之罪是免不了的。
“博尔隘口的疏浚工作进展的怎么样了?”维尔姆泽问。
这才是奥地利元帅眼下最为关心的问题,尽管施瓦本山北麓有多个隘口可以通行,但那些仅限于步行路人或轻型马车,对于军队中的火炮,尤其是8磅与12磅的重型火炮,必须借助低矮的博尔隘口才可以顺利通行。
对此,施托伊贝尔中校信誓旦旦的做出了保证,他说:“工兵队会在今天中午完成整个道路的全部畅通,等到今晚12点之前,所有火炮将运抵乌尔姆城下,参与到明日的战斗。”
听到这里维尔姆泽这才稍稍放心下来,由于沿途的补给点设在乌尔姆,所以,在军队南下时,就携带了一周的食物补给,其中从埃斯林根到乌尔姆花费了4天时间。
换言之,南下援军3天内必须拿下乌尔姆,否则,军队就将断粮。尽管维尔姆泽也向附近的城镇购买了一部分食物。然而,此刻时值5月中旬,属于农业中青黄不接的时节,因此德意志农户们通常不会在夏粮丰收之前,大量出售自己为数不多的囤粮。
加上之前,索德尔上校亲自担当军需官,在补齐仓库军需品短缺的时候,也曾大肆收购过周边的小麦、燕麦、马铃薯、啤酒、葡萄酒、黄油、猪牛羊肉,并让上述大宗商品价格,上涨了15%-30%,
所以,临时购买粮食也只是杯水车薪。倘若过了3天,乌尔姆依然拿不下来,军官与士兵都要去啃马铃薯了;倘若7天之后,2.5万加上后续赶来的5干援军,所有人都要一起饿肚子了。
真要走到了最后一步,饥饿会令士兵们忘却森严的军纪,做出一系列最疯狂、最残暴的事情,不仅指挥官本人与整个军队都会倒霉,而周边的城镇乡村也会跟着一起遭殃,生灵涂炭。
在抛开对眼下战局与补给的担忧,经验丰富的维尔姆泽元帅,似乎察觉有些不对劲,感觉法国人在策动一场蓄势已久的,更大的阴谋。
在派遣小股部队攻占乌尔姆,截断奥军补给线,其目的不仅仅是拖延奥军南下援助北意大利与米兰的战场,或许是……
好在留守埃斯林根的拉图尔伯爵发来消息,法军在内卡河上的攻势虽然大大加强,但目前也只是止步于海尔布隆要塞,依照当下的进攻节奏,直接威胁埃斯林根至少等到两三周之后。
不过真到那个时候,卡尔大公的数万援军早已抵达了内卡河北岸,继而上下夹击,前后包抄,将法国人赶出西南德意志的腹地。
尽管如此,维尔姆泽元帅还是隐约的觉得哪里不对劲,法国人派出一支孤军,数干人的精锐山地旅占领乌尔姆,截断补给线,封锁多瑙河的渡口,应该不只是为策应那个叫波拿巴-拿破仑的法国将军,指挥的法属意大利军团向波河平原与米兰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