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雷特和他的3千下旺代叛军(下普瓦图军)从头顶上经过时,躲在地道里的特战营士兵多少不免的紧张起来。
老兵们还算镇定,他们通常会斯条慢理的小口喝着水,然后继续嚼着葡萄干。经验告诉他们,糖分有利于缓解战前的紧张情绪。
所以军中紧张的主体依然是入伍不到半年的新兵,他们紧紧的抱着步枪,屏住呼吸,安抚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直到士官轻轻的抓住他们的手,微笑着点了点头。
在各个井盖的出口方向,弗恩少校已命令一些手持匕首与刺刀的老兵守在那里,防止有叛军士兵误闯进来。
依照原定计划,当叛军们成建制经过时,特战营会故意放任他们通过自己的防区。等到埃萨尔军营发动反击之后,弗恩和他的部队就是负责堵住溃败叛军的逃亡通道,击杀夏雷特及其麾下的主要头目。
事实上,即便是躲在地下世界里,对外界也并非一无所知,只需将耳朵贴近树根,就听到远方的动静。那是高大的山毛榉树成了一座信号塔,可以将远方的枪炮声,沿着树干与树根传导到地下。
尽管这种信号很微弱,加之杂音太多也不清晰,但勉强能分辨得出来前线的战况。
总体来说,共和派军队的枪声是整齐的,而保王派军队的枪声是分散的,有经验的老兵可以根据这一点来判断。如果齐射的枪声突然中止,那表明保王派军队被打败了;如果断续的枪声不中止,而且扩至天边,这表明保王派军队占了上风,而共和派军队失败了。
这是曾在旺代剿匪的原“巴黎纵队”的老兵,传授给特战营的宝贵经验。从1793年10月开始,1.2万名由巴黎无套裤汉组建的“巴黎纵队”开赴旺代地区作战,仅仅5个月不到,这一支全部由巴黎人组成的军队仅剩下两千人左右,战损率超过了八成。
所以,巴黎各区的民众,尤其是那些阵亡沙场的士兵家眷,都异常痛恨旺代地区的叛民,任何为旺代叛军说句公道话的国民代表,也会遭遇大部分巴黎民众的抵制与唾弃。
尽管安德鲁屡次镇压中区、东区的山岳派与无套裤汉,而且毫不手软,但对于放下武器,听从号令的“顺民”,依然是关爱有加。
数天前,安德鲁曾在杜伊勒里宫花园公开亮相。那是他应巴黎自卫军司令桑特尔之邀,出席巴黎民众自发组织的庆祝“活捉路易十六”3周年庆典。
期间,这位巴黎执政官面对台下的巴黎人做出公开承诺,将消灭一切不愿意放下武器的布列塔尼叛军,祭奠牺牲于旺代森林里“巴黎纵队”的勇敢士兵。
不仅如此,安德鲁还代表国民公会,下发给每位阵亡者家属五百里弗尔的生活补助金,而残疾军人为三百里弗尔;如果家中有未成年儿童,政-府将协助抚养到16岁。除了提供必要的廉价面包、牛奶与肉罐头外,还有全免费的中小学教育……
至于“巴黎纵队”在旺代各地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的事实,身为政客的安德鲁选择性的遗忘了。毕竟,60万巴黎民众选票的重要性,要远远高于上下旺代、布列塔尼,以及整个西部大区。
……
回到马什库尔森林入口,夏雷特得到了负责侦察共和派军营的探子报告。那是七、八个旺代军的侦察兵穿着共和派军队蓝色的制服,毫无障碍的进入了埃萨尔军营。
此刻,那些没有丝毫防备的共和军士兵吃了早餐,无所事事的他们正在营地里玩着球。
至于这个“球”,可不是18世纪欧洲贵族们喜好的网球,而是真正的“足球”。在穿越者的努力下,近代足球的发源地,已经从海峡对岸的不列颠,挪到了法兰西。
为此,安德鲁还为即将成为法国第一运动的足球比赛,制定了一份详尽的后世运动规则,其中就包括:上场人数与替换次数,比赛时间与上下半场,犯规判定与红黄牌制等等。基于某种原因,他没有加上“越位”的规则。
“玩球?!”夏雷特冲着身边的指挥官们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显然,共和派军队没有提防自己的到来,这就意味着成功了大半。
于是,坐在马背上的叛军首领口无遮拦的对着部下说:“看看,先生们,历代先王与耶稣基督都在保佑我们!嗯,还请尽量多抓俘虏。如无必要,尽量不要开枪,尤其是在军火库的方向。”
说完,夏雷特留意到一名探子的衣兜里似乎藏着某种东西,他让对方拿出来,那是一瓶两磅的猪肉罐头。
这是探子们用随身携带的新鲜水果(野果),与蓝军士兵平等交换得来的。由于是共和国的专用军需品,这些罐头中的纯肉量达到50%。
“你们几个,将怀里的东西都交出来!”夏雷特挥舞着马鞭,对探子们命令道。
由于西方军团与军情局明里暗地的交通封锁,导致叛军补给艰难,即便是首领夏雷特与诸多军官,他们都只能一周才吃上一次肉,至于普通士兵更是一个月难有一顿荤菜。
那种“不患寡、患不均”的浅显道理,夏雷特自然是懂得。如果不进行有效处理,会严重挫伤军队的士气。
所以,等到七八个探子颇不情愿将怀中的十来个罐头充公上缴后,夏雷特便命令赶来的军需官,让他将所有的肉罐头统统打开了,然后混在面包与其他干粮中,发放给即将参与进攻的纵队士兵与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