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自然不会提前去凤仪宫正殿候着。
这世上也没有君等臣的道理。
她悠闲的倚靠在东配殿后窗边的软榻上,欣赏着花园里开得正盛的百色牡丹。
“除了盛京三品官员府的命妇贵女们,还有谁会入宫觐见?”皇后娘娘轻飘飘的询问。
灵染上前一步,颔首回道:“淮西总督夫人及嫡女,川北巡抚夫人及少夫人,岭南成安郡王妃及小县主。”
说此一顿,她翻了一下名录又道:“对了,还有英亲王妃,她是中秋节前夕携世子与世子妃入京的,
按照礼制,她本该节后第三日启程回中州封地,是太后娘娘体恤她二十余年没回京,多留了她些时日 。”
英亲王妃?
云卿从窗外收回视线,转头朝她望去。
“本宫没记错的话,这英亲王乃先帝庶兄吧?”
灵染颔首应是。
先帝只有两个兄弟,其一是豫亲王,其二便是这位英亲王,所以此人在皇室的存在感还是极强的。
哪怕他常年在外就藩,二十余年都不曾回京,可到底是今上的伯父,也无人敢忽视他。
“英亲王在中州还算勤勉,将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只不过他儿子是个纨绔,整日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
云卿听后淡淡一笑,“皇室耗尽几代气运,才出了陛下这么一个圣贤之君,其他皇子皇孙平庸点也正常。”
立在另侧的青兰听罢噗嗤一笑,“对对对,咱们娘娘好福气,遇到了皇室百年难得出一位的好郎君。”
皇后娘娘捞起团扇在她脑门上敲了又敲,“本宫得赶紧给你找个婆家。”
“……”
这时,尚礼局的尚宫低垂着头走了进来,在大殿中央跪下后,颔首道:
“娘娘,除了康宁大长公主跟余茵郡主,其余命妇贵女们全都到齐了。”
云卿摇团扇的手微微一顿,唇角的笑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们可有向内务府递告假的折子?”
尚宫微微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万分的谨慎的回禀,“奴婢问过内务府总管了,他说大长公主府不曾告过假。”
不告假,人也不来?
她真当她是先帝胞妹,今上亲姑便能为所欲为么?
一个出了嫁的公主,父兄皆已离世,谁还会惯着她?
若论尊贵,豫亲王妃跟英亲王妃身为皇家媳,为皇室延续了血脉,不比她尊贵?
人家两位亲王妃都到了,她却摆架子,迟迟不露面,这是想打谁的脸?
“灵染,叫刘公公去一趟永定门,就说命妇入宫觐见的时辰已过,没来的就不必来了,直接关闭宫门吧。”
康宁大长公主想在她面前摆长辈的架子?那也得看她乐不乐意接这个茬。
身为皇亲,还是自幼生在皇室长在皇室的嫡女,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那就别进来了。
她可不惯着她!
至于事后被御史弹劾不敬亲长……
呵!
先君臣,再姑侄,对方不敬她这个皇后在先,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了?
大长公主敢叫御史弹劾她,她就敢治她个以下犯上,藐视中宫的罪,看看谁横得过谁。
灵染颔首应了一声,出去寻凤仪宫的太监总管刘公公了。
跪在大殿中央的尚礼局尚宫匍匐于地,由衷的敬畏这位刚册封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