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向长公主殿下求援?”在听到陈盛提及这个字眼的第一时间,这位年近五十的知府大人就想到了这一层。
陈盛不觉得奇怪,能够执掌肃关这么久,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多厉害,自己的那些想法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为今之计,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如今并州大乱,朝廷此前在冀州的那场大败,已经是陷入泥潭自身难保了,朝廷不会给我们派来援军的。”
“相比并州,冀州那边的叛军才是最需要迫切解决的,周边的藩王也首要征讨冀州,没有人理会我们肃关。”
“父亲,叛军来势汹汹,若是想要自保,就只能选择北面的幽州,也只有那位长公主殿下才有这样的能力了。”
陈尚默然不语,他想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道:“为父不是不明白,只是如今局势混乱,朝廷已经失去了对藩王的掌控,各地豪强并起,我们若是一步踏错,那就会万劫不复。”
“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早择一明主投靠?”陈盛反问道:“如今天下,雍王雄踞雍州,燕王、晋王、辰王等藩王都拥兵自重,父亲也说了,接下来将是群雄并起。”
“正因如此,我们该做的就是早早择一明主跟随,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来的好。”
陈尚哼了一声,看着他道:“你认为那位长公主殿下是明主?自古以来可有女人登基的?”
“没有。”陈盛摇了摇头,旋即又说道:“但是孩儿看得出来,那位长公主殿下身怀雄心,有角逐天下之志,父亲你不知道今天莲花楼内……”
他将今日莲花楼所发生的一切,跟陈尚说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漏下。
陈尚听完,眉梢微挑:“如此说来,那沈川不过是运气好,所以才受长公主殿下的器重?”
“当是如此。”陈盛微微颔首,回想起和那沈川一块儿闲聊时的那些话,“我观此人,不过是徒有其表、对战事时局全然不通,根本就是胸无点墨的酒囊饭袋!”
“爹,你想想,连这样的人都能受到长公主殿下重用,还得了这么多的赏赐,若你我也成了公主手下的人,必然被奉为座上宾!”
“可这天下,终究没有女子登基的道理。”陈尚还是摇了摇头。
长公主殿下的名头,即便是陈尚远在并州也听说过,相比于宇文元朔的皇子们,这位长公主显然更有能力。
但,人心中的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自古以来如此便是如此,没有女人当过皇帝,他们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女人当上皇帝。
“爹……”
陈盛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尚抬手打断了:“好了,此事我自有决断,你不用多言。”
站队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更何况这不仅仅是肃关存亡之事,还关系到他们陈家的将来,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就定下来。
他们的选择有很多,可以依旧选择不站队,按照陈盛所说的那样,收拢周围的城防军,未尝不能抵挡住来犯的叛军。
要么和其他的藩王求援,至于长公主那边,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选的。
见父亲的态度如此坚决,陈盛就算再想说什么也不能说了,长叹一声后只能离开。
“长公主殿下……”陈尚盯着那封阳城的求援信,深邃的双眸中意味不明。
事到如今,还未曾走到绝境,他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做出选择,越是混乱的时候,越是要谨慎一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