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府的人直接来他们烟馆接人,这还是头一遭。
“刘景刘先生在哪个包房?带我们过去。”
平克顿没有给那伙计反应的时间,趁着伙计还在愣神,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逼问道。
刘景就是刘寿山的化名,来到香港之后,虽然港督文咸见他还有利用价值,便接纳了刘寿山,并承诺为刘寿山提供庇佑。
不过刘寿山过不惯形同监禁的藏匿生活,他还是时常外出寻欢作乐,但他又怕被人认出来,遂而对外使用粤商刘景这一身份来掩人耳目。
“小店有小店的规矩,没有客人的同意,我们不能透露客人的包房。”那伙计非常为难地说道。
“规矩?这里是香港!是你们一个破烟馆的规矩大,还是总督的规矩大!”平克顿勃然大怒,他撩起大衣,露出腰间的转轮手枪枪套。
“耽误了总督阁下的事情,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见对方此等架势,店伙计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对方是洋人,还是港督府为港督办事的洋人,得罪了这些洋人,他们的老板就算背后有人罩着,也未必能够继续开下去。
“刘景”是绵云阁的常客,每次来都要同一间包房,点伙计不用翻看登记表就知道“刘景”在哪个包间。
店伙计将平克顿等人引至“刘景”包房的门口,正要撩起包房的珠帘,平克顿却止住了他。
“没你的事情了,你下去吧。”
店伙计不敢多说什么,便退了下去。
平克顿撩起珠帘进入了包房。
绵云阁的包房还算宽敞,包房内总共有四人,一人为“刘景”,一人为刘景的扈从,剩下两个则是陪吸陪玩的妓女。
两个妓女一个陪同“刘景”烧烟泡,一个则是跪在榻上给“刘景”捏腿。
“刘寿山!”平克顿挥手扇了扇眼前的烟气,高声喊出了刘寿山的名字。
刘寿山抽得有些大了,还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之中,在他臆想的世界里,他仍旧是兰芳公司的总制,仍旧在东万缕坐收金矿之利,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刘寿山!”平克顿提高了音量。
“找我何事?”
渐渐回过神的刘寿山下意识地回道。
不过很快,刘寿山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马上改口道:“你找错人了,我是刘景!不是什么刘寿山。”
“哦,是吗?总督大人让我们来请刘寿山先生即刻到府上议事,看来我们是找错人了。”说着,平克顿作势便要退出刘寿山的包间。
“站住!你是说总督找我?”刘寿山听说是总督找他,立马喊住了平克顿,用手拍了拍有些迷糊麻木的脑袋,以便让自个儿变得清醒一些。
“总督阁下缘何找我?”
“这便不是我能过问的了,我只隐约听到时关于婆罗洲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平克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