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0年的红溪惨案中,荷印殖民政府为了削弱华人的影响力,煽动了排华暴动,超过一万名华人遇难。
事后荷印当局还当心大清报复,遣使到京师致歉。
乾隆皇帝闻之此事不怒反喜,认为这是海外华人咎由自取,并没有追究荷印当局的责任。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荷印当局在婆罗洲岛的扩张运动中,敢对华人肆意妄为的原因。
类似的悲剧直到20世纪末依旧时有发生。
实际上南宋灭亡之后逃到东南亚的华人移民也带有浓厚的政治属性。
不过蒙元所灭之国手指头和脚趾头加在一起都掰扯不清有多少个,又不缺南宋这一个。
加之元朝存在时间短,元朝统治者对中国南方地区的控制有限,元帝国也需要依靠海上贸易来充盈自己的国库,因此对东南亚华人的态度还没有清朝如此警惕和敌视。
东南亚的华人群体足够庞大,也拥有足够的财富。
只要清朝政府运用得当,完全可以在东南亚地区施加影响力。
退一步讲,哪怕是东南亚有一个华人政权得以存续,后世的排华运动至少幕后的策划者在策划之前也会心存顾虑。
南中国海,甚至马六甲海峡的航道安全,也能有多一分保障。
只是很遗憾,这些都没有。
“送上门的海外领地都不要?”弗里蒙特感到匪夷所思,不能理解清朝统治者的脑回路。
“现在他们送到咱们门前了,咱们要吗?”梁耀笑着反问弗里蒙特。
弗里蒙特略微迟疑了一番,经过短暂地思考,权衡利弊之后,他非常肯定地回答道:“要!肯定要!无论是为了热带种植园,还是为了在东南亚获得战略支点,都值得搏一搏。”
探险家出身的弗里蒙特是个极具冒险精神的人,对海外扩张的态度比较激进。
弗里蒙特和梁耀想到一块去了,在婆罗洲岛获得一块根据地,梁耀要的不仅是橡胶种植地,更是一个战略支点。
英法实力强劲,这两位重量级选手的海外殖民地动不得。
梁耀能动的只有西班牙和荷兰的殖民地。
当然,这两个国家也不能同时得罪,不然梁耀也吃不消。
西班牙目前和梁耀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能说中规中矩,能不得罪就尽量不得罪。没有足够的势力,四面树敌是愚蠢的。
如果说让梁耀选择是动西班牙的奶酪还是动荷兰人的奶酪,梁耀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荷兰。
荷兰不仅国力和体量要比西班牙逊色。
而且自从梁耀远征日本,逼迫日本签约开关之时,他就一手打破了荷兰对日本的贸易垄断地位。
荷兰人早就对梁耀,甚至是美利坚恨得咬牙切齿。梁耀和荷兰人的关系早就降至了冰点。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梁耀点头表示赞许。
“不过以目前国内严峻的形式,恐怕国会不会向荷兰开战。”弗里蒙特捏着下巴都胡子说道。
“我说过要向荷兰开战了吗?”梁耀条理清晰地说道。
“这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和安布雷拉公司这两个公司之间的战争,不是美利坚与荷兰之间的战争。”
美利坚不会轻易向荷兰开战,荷兰也不会轻易向美利坚开战。这是梁耀的判断。
荷兰重商主义盛行,其国内政客也多是由商人组成。
商人容易计较得失,这在有些时候是优点,但在有些时候就是缺点。
荷兰人的底线是苏门答腊岛和爪洼岛这两个苦心经营了两百年的岛屿,尤其是爪洼岛。
这两个岛屿是荷兰人在东南亚的核心利益,婆罗洲岛只是荷兰人在东南亚边缘利益。
只要梁耀不马上动苏门答腊岛和爪洼岛,荷兰人就不会和梁耀不计得失地拼光在东南亚的家底。
如此,梁耀就能够将战争控制在一定规模之内,让这场战争成为荷兰东印度公司和安布雷拉公司之间的殖民公司战争,而非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当然,要是将美利坚整个国家拉下场,梁耀也不介意,顶多就是战后他不能独占婆罗洲岛这个战略支点,要和美利坚政府分一杯羹。
弗里蒙特坐到了沙发上,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根哈瓦那雪茄在手里把玩,伴随着雪茄在他的手中转动,弗里蒙特的思绪也跟着转了起来:“如果是公司与公司之间的战争,那再好不过,只要能够打赢,加州在东南亚就有一个新的战略支撑。
只是荷兰虽然已经衰落,但荷兰东印度公司有着两百年的积累,财力雄厚,你有把握打赢这场战争?
我相信你在军事方面上的才能,只是荷兰不是日本,这毕竟是一个现代国家。”
“我为这场战争准备了1100万美元的黄金储备,我会动员加州当地的权要加入进来,让他们入股安布雷拉公司,成为公司的股东。”梁耀说道。
梁耀之所以一直放着安布雷拉公司在澳洲淘得的黄金不动,就是为了今天。
他现在有足够的财力和实力进行一场,中等烈度,规模有限的战争。
当初为了顺利进入澳洲淘金,梁耀让渡了公司10%的股份给澳洲权贵,10%的股份给以巴林家族为首的英国财团。
随后梁耀陆续回收了一些股份,让自己的持股比例从80%提高到了85%。
梁耀愿意让渡出一些股份给加州当地的政要财阀,让安布雷拉公司成为加州人的殖民公司。
至于让澳洲权贵和英国财团持有一些股份,这对他反而不是什么坏事。
再者,这场战争梁耀输得起,输了大不了老老实实滚回加州继续种地,无非是损失一些个人威望而已。
荷印当局也输得起,毕竟荷印当局只是部分控制婆罗洲岛,婆罗洲岛还不是他们的核心利益。
那么既然梁耀和荷印当局都输得起,这场战争中有没有输不起的势力呢?
自然是有的,婆罗洲岛上的华人抵抗公司是唯一输不起的一方势力。
他们要是输了,不仅是在西婆罗洲的财产和利益保不住,命也未必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