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筠那种人,口口声声说多么多么爱她,转头就将她的尸身扔到狼群里。
对于那两个他认为是“野种”的孩子,怎么可能特意抱出宫埋葬?
是她钻了牛角尖。
是她高估了祝长筠的人性。
“是我错了。”白揽月说,“以后不需要找了。”
“希望,他们已经投胎了,投个好人家。”白揽月满身疲惫,“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先回去吧。”
阿灯没有离开。
他欲言又止。
白揽月:“吞吞吐吐不像你的性格,有事直说吧。”
阿灯道:“两年前,神玑门的人传回消息,说疑似见到了白家人。”
“那人大约二十岁上下,他不知自己的过往,应该是失忆了。他身上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有半封信。”
“他非常宝贝那封信,随时贴身放着,有人动信封,他就会发疯,我们费了好大功夫,也只是临摹了下来。”
阿灯递了一个信封来。
白揽月迫不及待打开。
那信件果然只有半张。
那上面是用了加密文字,单看内容,什么都看不出来。
白揽月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写了什么。
“人在哪里?”她问。
阿灯有些愧疚:“跑了,不知去向,他特意躲着我们,我们的人如大海捞针一般,杳无音讯。”
“我知道了。”白揽月说,“你先回吧。”
“是。”
下一刻,阿灯已不见踪影。
白揽月依偎在炉子旁,怔然。
当年大越进犯,短短时间内破了大炎王朝数十座城池。
战争异常惨烈。
她得到消息时,白家人几乎死光了。
难道,还有白家人存活了下来?
白揽月盯着那半封信。
若那个人真是白家人,这封信极有可能是用白家特殊密文写成的。
白家特殊密文的源本书籍是白家家训,是每个白家人熟读并背诵的。
白揽月回忆着白家家训的内容,将密文翻译成明文。
看到那两行字时。
她浑身颤抖。
信上写着:“作战阵图已全部落入敌手,有叛徒。”
信上没有叛徒的名字。
想来,应该是在另外半封信上。
白揽月呼吸急促。
作战阵图被盗,白家军无异于瓮中之鳖。
难怪,骁勇善战的白家军会被曾经的手下败将打得溃不成军。
难怪,那么多固若金汤的城池会在短短时间内接连失守。
难怪,擅长作战的白家儿郎和女眷一个接着一个折损在战场上,毫无作战经验的她反而能将大越军打个落花流水。
白揽月无法想象,当时的白家军有多绝望。
她也无法想象,父兄他们眼睁睁作战阵法被破,是以何种心情赴死的。
想到白家那些铁骨铮铮的儿郎,想到一心为国的他们却死在叛徒的阴谋中,白揽月心如刀割。
满腔愤懑无法发泄。
她的拳头重重地打在窗棂上。
破旧的窗子承受不住打击,哐啷一声掉了下来。
寒风吹过头顶。
白揽月的头脑清醒了些。
她望着远处绵延如黛的山脉,声音渺渺:“阿灯,你问我所求是什么?”
“我的本意是搅乱池水,远走高飞,远离是非。”
“可现在,我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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