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的确是这样的。”姚冲反应过来:“我还以为周先生是从创作风格上分辨出来的,吓了我一跳。”
大厂的底蕴果然非同小可,来到厂办会议室,几面墙上琳琅满目的玻璃柜子里,全都是极其精美的雕件,周围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荣誉证书,奖杯,几代领导人来厂里视察,或者观展是和展品与创作者们的合影,还有世界各国的来宾观看陈列,以及一些作品被当做国礼赠送外宾时的合影。
到了这间被荣誉充满的会议室里,就可以感受到什么叫做百年底蕴。
会议室里已经等着五六个人,有四个年纪较大,还有两个看年岁比周至也大不了多少的年轻男女。
“来我介绍一下。”姚冲招呼办事员给大家倒上茶水,抬手让大家坐下:“这位就是此次委托我们厂进行来料加工的甲方代表,周至周先生。”
“周先生,这是我们厂的徐智缦徐总工,也是诸老师的师父,吕老师和张老师的师爷爷。”姚冲笑着给周至介绍在座几人:“诸老师,吕老师和张老师你应该都认识了,这两位年轻人是她们的徒弟,郭长征和陆江华。”
“徐总工年纪大了,我们一般都不敢劳动他,今天也算是托周先生的福,我们厂老中青三代师徒,也难得聚齐了。”
周至笑道:“我在乌市出差的时候,见到诸老师的仿汉代玉雕组件,以及吕老师和张老师的对舞飞天,真是惊为天工,当即就跟乌市工美商场买了下来。”
“结果刚刚在三楼楼道那里看到了那尊水月观音像,才知道两位的技艺又有了精进,真是可喜可贺。”
张明玉似乎有些内向,不如何说话,吕曼说道:“接到周先生发来的玉料,我们非常的欣喜,十多公斤的和田籽料,在我们玉雕厂也很久没有开工过了,大家都既兴奋,又紧张,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最大程度地让您满意,就是不知道您准备做什么样的题材?”
“现在市场只容得下小玉子儿,翡翠也是,做点镯子头面随身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一般,还管这个叫格调。”徐智缦是一个干筋的瘦老头,还留着长胡子,摇着头表示不满:“厂里的学徒要老做这个,迟早把手艺给干废喽!”
“话也不能完全这样说。”姚冲也不免有点尴尬:“现在是市场经济,我们只能根据市场的需要来组织生产,玉镯,戒面,耳珠这类物美价廉的商品,我们厂子要养活几百号人,要给大家发得起福利,就不能不跟着市场的脚步来。”
眼看徐智缦还要开口,姚冲赶紧给吕曼使了个眼色,吕曼拉了拉徐智缦的袖子让他不要说话,姚冲才抓紧机会继续说道:“当然了,我们苏州玉雕厂传承百年下来的工艺技术,一定不能丢,不但不能丢,我们还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争取多出在省里,部里能够拿到大奖的作品,包括国家级,世界级的任务,那当然越多越好!”
“大家看,现在周先生不就是因为看得上我们厂的工艺,前来定制高端产品来了嘛!”姚冲笑道:“说明我们之前鼓励大家刻苦钻研技术,两条路一起走的思路,并没有错,而几位师傅的手艺,也完全没有落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