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黄土岩壁上的镶嵌黄金的佛像,更是犹如一百二十瓦的灯泡,闪闪发光。
白山觉得很是刺眼,扭头回了窑洞坐下。不多时便是有王宫的仆从将今日晚脯吃食送了进来,一一摆好……
白山皱起眉头来,『怎么今日只有这些?』佐
面饼。
腌菜。
一碗疙瘩汤。
仆从回话,说是国王发话,这几天是佛涅磐日,所以所有肉食荤菜都取消了,只有素食……
『没有肉就去端些羊奶来,』白山皱着眉头说道,『就这个干饼子,没有点味道送着,怎么能咽得下!』
『启禀贤王,这羊奶……也是禁了……』
『羊奶也是?』白山瞪圆了眼,『白食前段时间不是说不算么?』佐
『启禀贤王,说是新来的高僧定了新规矩……』
白山深深吸了口气,半响之后很无奈的摆摆手,话说了一半便是忍不住眉毛立起来,『那就拿些马奶酒来……该不会马奶酒也被禁了罢?』
仆从怯怯点头。
『红食不能吃,白食现在也不能吃了……』白山挥舞着手臂,『先是什么佛诞日,后来便是什么涅磐日!还有什么出家日!得道日!欢喜日!这一年到头有多少时日已经不是人的,而是什么佛的了!红白食都不能吃,这个也禁,那个也禁,干脆都人人别吃了,都饿着就是了!不都省事了?!』
白山怒极反笑。
仆从缩着脑袋,不敢搭话。
白山知道这事情也怪不得仆从,便是直接挥手让仆从退下。佐
仆从如蒙大赦。
白山盯着那些面饼腌菜,根本没有动手取食的欲望……
若是之前,他少不得去找白苏理论,但是现在,他有了一个其他的想法。
或许也是因为之前理论得多了,而白苏根本没有听。
太阳慢慢的落下山去,阴影渐渐的笼罩在了白山脸上。
……(╯︵╰)……
白苏也是头疼。佐
汉军又是派人前来索要草料牛羊马。
羊一千五。
牛五百。
马一千。
魏续觉得龟兹能给一千,至少家里还有一万!
汉军要得牛羊马数目,对于整个龟兹国来说,其实也不算是多。
这顶多就是一个大部落的牲畜数目,龟兹国内又不是只有一个畜牧部落。但龟兹国较大是没有错,并不是所有龟兹的人力物力都集中在一起,随时随刻都能抽调出来。王城左近也确实有,但是给出去之后,王城内外又是要吃什么?佐
龟兹成为西域大国,盖因其水土得天独厚。在龟兹境内有四条河流,一是白马河,二是计戍河,或称为北河,三则是龟兹水,也就是龟兹最早的发源地,四则是姑墨水,或者称之为拨换河。
除这四条大河外,龟兹还有一些小河川。这些河流相互之间,沟渠纵横,水系密集,也才使得龟兹可耕可牧,
龟兹各大绿洲的北部都有高山,山之深处产木材、黄金以及其它矿产。山之中部有零星草场,可以放牧牛羊和骆驼,在山麓处则一般都是大片草地,既可畜养牛、羊、驴等大小牲口,也可开垦种地。
因此这种根据山势不同的生产模式,使得龟兹天生在商业上就比较发达。因为山地居民从事游牧经济,山麓居民从事半农半牧经济,绿洲居民则从事农业或手工业经济,由于他们之间所从事的经济不同,生产的产品不同,需要相互之间进行交换,商业气息自然就浓厚了。
在加上东西往来的商贩,可以说龟兹商贸也是很强大的,这也是白苏觉得需要和汉人保持一定良好关系的缘由。
白苏不想要掺和到汉人和安息,或是汉人和贵霜之间的矛盾当中去,他就想要像是佛陀一样的看着世间沧桑变化,而自身永恒不灭。
可问题是他上一次是劳军,已经送出去了不少牛羊马草料等物。佐
现在如果再送去,下一次又来要,又是给还不给?
『来人!』白苏沉声说道,『让人转告汉使,我们需要筹集一下,等筹集好了,就给大都护送过去……』
随从领命退下。
白苏沉默的坐了一会儿,然后又叫来了一个人,『去问一下国师,最近有什么佛生日得道日的……然后报来于我。』
汉军等同于是额外的开支,在各地牛羊没有调配而来之前,能省就尽量省一点罢。
……╭(╯^╰)╮……
呼屠阗觉得,即便是当年莎车旧仇放得下,现在也不能说就这么白白的饶过了龟兹王白苏。佐
反正是白嫖么,亦或是白得,若是不抓住机会捞一笔,岂不是白痴了?
呼屠阗算是莎车国的王族。
曾经的。
西域邦国大部分都是墙头草,莎车也不例外。最早的时候亲汉的,后来仇汉,结果被冯奉世一巴掌打服气了,连忙又是腆着脸降了汉,坚持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后来又是觉得自己行了,便偷偷摸摸的作了起来,被班超给收拾了一顿,于是又爽到了,重新投降。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呼屠一族则是和龟兹结了仇。
当年龟兹和莎车的关系还算是不错,当听闻说班超要揍莎车的时候,莎车便是急得屎尿都快崩出来了,急急去找龟兹求救。
龟兹王族当时还是尤利多……佐
结果不知道尤利多怎么想的,明明可以即刻发兵救援的,或许是尤利多想要一鱼两吃,两头获利,亦或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尤利多没有立刻发兵,而是集结了五万人之后才动身。
如此一来,自然什么都晚了。
班超突袭莎车国,将呼屠一族打得落花流水,而听闻了呼屠被击败的消息之后,龟兹人也不敢来了。当然龟兹后续也没讨到什么好处,班超回军的时候顺便到龟兹国内坐了坐,废黜了尤利多,扶持了龟兹白霸为王。这也就是龟兹现在王族是白姓的由来。
如今虽然说龟兹换了姓氏,但是当年的恩仇未必全数都随之风吹云散。
呼屠阗当然没有办法对于龟兹王做一些什么举动,但是搞一些小破坏,多少泄泄愤还是可以的,尤其是这一段时间以来,附庸军都没有得到什么像样子的补充,各个都是眼睛发绿,口水流淌。
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样做有风险,但是呼屠阗吹着胡须,『汉人有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这可是汉人圣贤说的!什么都不做,难不成等天上自己掉牛羊钱财下来?这段时间跟着大都护,儿郎们,不,不仅是儿郎们,连马都廋脱了型了!再不自己想点办法,就等着饿死罢!要不然你去找大都护,说将牛羊钱粮都给我们?!』
反对者顿时就不吭声了。佐
『就这么定了,找个部落,不大不小的就成!』呼屠阗裂开嘴笑着,露出了一口的黄黑牙齿,『太大了吃不下,太小了不够吃!吩咐下去,让儿郎们手脚都是利索一些,嘴巴都严一点!别走漏了风声!就都说是抓到贵霜奸细!还要谋害我们,我们才自卫的!都听明白么?!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