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约三次上表辞职,又三次被太后娘娘挽留后,这场围绕着内阁次辅回乡丁忧的大戏宣告结束。
在此次事件中,王子腾和林如海可谓是两败俱伤,彭漾和贾雨村都是空欢喜一场,只有太后娘娘是唯一的赢家。
在这件事中,还有一人很不开心,这个人那就是贾政。
每逢王子腾和林如海斗法,最受伤的都是政老爷,他想不明白,那两位都是贾家的外戚,官至一品大员,干嘛非要争来斗去的,一起扶保小皇帝不好吗?
…
八月初六,中午。
林云在府里设宴招待从吕宋岛视察归来的工部几位官员,两江总督贾雨村和南直隶几位大佬也受邀出席了这次酒宴。
贾雨村已经从朝庭的邸报中得知宋约被太后夺情留任的消息,他怀疑这是林云从中做的手脚,可林云对他依旧尊敬,丝毫不提此事,还邀请他来府里参加酒宴,都将他都给搞糊涂了。
他在心里暗想,“难道这小子并没有察觉他和王子腾的交流。”
即便他怀疑林云是装的,可他只能陪着装糊涂,从宋约回乡丁忧被夺情这件事来看,显然是他高估了王子腾的能力。
很明显,太后娘娘更信任林家叔侄。对王子腾,不过是利用。
林云这边一出手,王子腾就被打回原形,看上去毫无还手之力。
…
酒席宴上,周琼特别的兴奋,由于贾政主动放弃,这次修建宁波至金陵的铁路,将由他来负责。
酒过三巡后,周琼冲林云问道:“王爷,修建铁路的银两,你这边借到多少了?”
林云微笑道:“目前已经借到一百六十多万两,后期再筹借一百多万两应该不在话下。”
工部几位官员闻言都兴奋了,几百万两的大工程呀,工部有多久没接到这种大工程了。
田弘毅在一旁羡慕地道:“王爷,你能不能帮我们江南修建河堤也筹措几百万两银子?”
林云苦笑道:“田大人,你那个修建河堤款是有去无回,我就是本事再大,也借不到银子。你还是去找户部尚书晏大人吧。”
田弘毅:“晏大人就是个铁公鸡,想从他那里掏银子,没门。”
“那你就找贾大人,两江总督府应该不缺银子。”
贾雨村急道:“王爷,你可别害我,修建河堤可不是小数目,还是让田大人找朝庭要银子吧。”
赵贞:“田大人,我在去吕宋岛前,听说林阁佬提过今秋会拔款给你们加固河堤。”
“哦,此话当真?”
“确有此事。”
“行,我抽空去趟京,找林阁佬要银子去。”
“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田弘毅乐道:“就算我不说,王爷也已经听到了。”
赵贞忙冲林云敬酒道:“王爷,还请您嘴下留情。”
林云举杯回敬道:“我知晓大家都不容易,你们放心吧,本王不会在叔父面前多嘴的。”
“多谢王爷。”
…
林云又冲独自坐在一旁喝着闷酒的工部主事焦堂敬酒道:“焦主事,听说你是山子野老先生的徒弟,是吗?”
“是的,王爷。”
“来,本王敬你一杯,这次修建铁路这个大工程,就靠你们这些做实事的人了。”
焦堂连忙站起身,举杯回敬道:“王爷放心,下官一定把好质量关,将铁路建好。”
“那就拜托你们了。”
林云喝完酒后,又道:“回头我让人拔给你三干两银子作堪察铁路沿线的经费,不够再支取。”
焦堂一听就激动了,“王爷出手就是大方,光堪察路线就拨给他们三干两银子,不够还可以再支取,看来这趟差事不用受苦了。”
“多谢王爷。”
周琼闻言皱眉道:“王爷,这修建铁路的钱不交给工部吗?”
林云板起脸问道:“钱交给工部做什么?让官员贪腐吗?”
“呃~”
周琼这下被整懵了,修铁路的钱不给工部管理,那他们还能捞个屁的好处呀。
他扭头瞅向赵贞,心说:“老大,你赶紧说句话呀。”
赵贞忙道:“王爷,你看工部的官员一年到头也是苦哈哈的,能不能拔点银子给他们支配。”
林云断然拒绝道:“拨银子给工部不可能。不过,参加这项工程的官员都有补助,要是工程进度快,年底还有奖金可拿。”
周琼在心里暗暗叫苦,他费劲巴拉地挤进来,就是想捞点好处。要是靠天天在工地上跑来跑去的拿几个辛苦钱,这个总负责人做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焦堂则是心里暗喜,他们这些做实事的最烦那些官老爷,屁事不做,还喜欢指手画脚的,贪污银子更是毫不手软。现在有王爷替他们做主,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赵贞对林云的做法很不满,工部要是没有财权,那他们只能辛苦白忙一场,即便是铁路修好,和他有个毛关系。
可林云是王爷,钱又是人家担保借来的,他就是有意见,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结果一场欢迎酒宴闹得不欢而散,赵贞和周琼回去后,连招呼都没打就返回京城去了。
林云对此也无所谓,他需要的是能做实事的人,可不是一门心思想搞钱的官员。
这次是卓仲扬陪着过来的,江南多河流,焦堂和卓仲扬在修桥铺路上面都是行家,他们还从吕宋岛运来几台碎石机,为修建这条铁路做好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