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面生(1 / 2)

大家下意识循声看去,就见金宝红着眼圈有些委屈的站在原地,众人这才记起来,他们只顾着看初始字辈,却忘了金宝原就比其他孩子要小一辈!

“这事怪我,是我忘了告诉老师你的字辈,非是故意不给你改名。”

宋不辞冲他安抚的笑笑,而后又转头对杜寻文拱手,“金宝与黑蛋儿是同支,齐字辈往下当属昭字辈。”

“先生,我现在有学名了,叫宋齐风,大鹏那个齐风,”黑蛋儿傲娇的强调,“你以后可不好再叫我黑蛋儿了。”

“怎么跟先生说话呢?”

宋永德瞪他,“学名学名,上学时候才叫的名儿,现在又不是在学堂,先生还不能叫你原来的名字了?谁给你惯的毛病?”

“先生可是少族长,大家都听他的,他要是还叫我黑蛋儿,大家肯定都还跟着叫我黑蛋儿,那师爷爷不就白起了!”

黑蛋儿梗着脖子据理力争,“而且,爹,你看你给我起的都是啥名儿,黑蛋儿黑蛋儿,黑色的蛋蛋那不就是驴屎吗?”

“之前三叔祖还说呢,驴屎蛋蛋外面光,绣花枕头一包糠,”黑蛋儿气呼呼的控诉,“我可是要考状元的人,才不要当外面光的驴屎蛋蛋!”

“哈哈哈哈……”

众人被惹的哈哈哈大笑!

“哟!”

“咱们黑蛋儿,哦不是,该叫齐风了,咱们齐风可真有志气!”

“有志气好啊,孩子都见风长,希望你的学问也跟着见风长,日后真做那飞到天上去的大鹏!”

“齐风你要真成了状元,那可就真给咱们老宋家光宗耀祖了,到时候你就是金子包的黑蛋蛋!”

……

“哈哈哈哈!”

四叔祖笑够了这才看向三叔祖,“三哥,你这又上哪儿嘴巴不饶人了?听听,孩子都叫你给带歪了。”

三叔祖无奈,他脾气上来逮谁骂谁,哪儿记得清啥时候说的这话!

“你小子,好的不学尽学坏的,”三叔祖威胁黑蛋儿,“下次再偷听我骂、说话,小心我让你屁股开花!”

“我才没有偷听,是三叔祖你嗓门太大了,我在我家都能听见,”黑蛋儿嘿嘿直笑,“而且我跑得快,三叔祖你可打不到我!”

“我打不到你总有人收拾你!”

三叔祖哼笑,扭头就给宋永德告状,“永德啊,打孩子就要趁小,要不到我这年岁,瞧瞧,人家该笑你打不到了!”

宋永德配合应声,“三叔放心,我记下了,我今天晚上回去就安排上,定赶在能打得到的时候,多打几回!”

“爹!”

黑蛋儿瞬间傻眼了!

他捂着屁股惊呼,“我不是昨天才挨了打吗?”

宋永德皮笑肉不笑,“昨天挨打影响你今天皮了吗?可见是打的不够狠,这才没让你长记性!”

“先生!”

黑蛋儿企图向宋不辞求救。

宋不辞表示自己爱莫能助,黑蛋儿顿时露出生无可恋的小表情,惹的大家又是好一顿大笑。

杜寻文也笑的合不拢嘴,之前只觉得这孩子灵透,现下看来还是有趣的个开心果,当然,要是不对着他家水灵灵的小白菜傻笑,他应该会更开心!

“齐风说的也对,名起好后当下就该用上,省得再大点不好改口。”

杜寻文对黑蛋儿的合理要求予以肯定,“不过,齐风啊,名字的意头,下去了你还得好好再琢磨琢磨。”

“文人相交,观的就是言谈举止,而名字通常是与之相交的第一句话,”这句话不止是说给黑蛋儿听,杜寻文语重心长的看向孩子们,“如何给别人介绍自己的名姓,这也是种学问。”

孩子们尚不太懂,但他们有在认真听。

他们齐声道,“徒孙们受教了!”

“孺子可教也。”

杜寻文满意的点点头,而后看向眼含期待的金宝。

“言之昭昭,行之灼灼,你便叫昭行吧,”杜寻文温声解释,“希望你说话做事都饱含智慧,光明磊落。”

“当然。”

杜寻文补充,“也希望你功昭行着,名师相度。”

扶风且住,听予言语。决定相随去,些儿少虑,对公先诉。遇逢艰阻,饥寒雨露,有有恓惶处。眉头莫要聚。长生好事,只今堪做。何必候时数。青巾戴取。更衣麻布。得离凡宇。入云霞路。功昭行着。真师自肯度。

这首词中间几句表达的意思是,在那些困境中并不需要过多的忧虑,而是应该抓住机会去做一些能够带来长生福祉的好事,不必拘泥于等待时机的计算。

杜寻文对金宝的过往有所了解,他用这首词为金宝改名,其实也是希望金宝不要困在过往之中,当努力挣脱束缚,追求崇高的理想。

“昭行。”

知晓其用意的宋不辞主动开口,“师爷爷为你起的名字用心良苦,切莫辜负了师爷爷的好意。”

金宝微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宋不辞口中的昭行是在叫他,老实说,师爷爷后面那句话他不太懂,但他知道舅舅不会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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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恭恭敬敬的拱手,“多谢师爷爷为徒孙起名,徒孙自当铭记师爷爷的好意,不辜负昭行二字。”

“好!”

杜寻文含笑点头。

……

正事办完后,大家又闲聊了片刻,及至宋荣华她们将厨房收拾好,大家也逐渐起身,陆陆续续的从杜寻文家离开。

宋不辞则是跟着宋荣华带他们熟悉了下家中环境和各类用品的位置,并叮嘱了他们傍晚到家里去吃晚饭,而后才相携离开,将时间留给他们休息。

杜老夫人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感慨,“这些孩子当真是有心了。”

“可不是有心!”

杜寻文背着手,眼底尽是骄傲之色,“娘,您就说儿子这学生好不好?”

“好!”

杜老夫人点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杜寻文这些年曾教过的学生不计其数,亲传弟子也有两三个,但像宋不辞这般赤诚以待的,当真再找不出来第二个。

“你看看,吃的粮食、喝的水、用的柴火,乃至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没有哪个不齐全。”

杜老夫人如数家珍,“再看看院子里和房顶上扫过的雪,堂屋里烧热的火盆茶水,卧房里新做的棉被和枕头……处处可见他们的用心。”

“娘。”

杜寻文笑道,“那您这回该安心了吧?”

“安心又不安心,安心之处在大家的热情和用心,”杜老夫人叹气,“不安之处在,大家太过用心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您呀就是太爱操心,那是我的徒儿,您的徒孙孝顺,说什么回报不回报的话就太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