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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慢行!”徐平赶忙追上前去。
闻言,公孙妙善回目。“还有何事?”
“夫子乃天下文首,学生心向至诚,恳请夫子传道授业。”言罢,徐平躬身施礼。
“脸皮甚厚。”公孙妙善黛眉微皱。“徐平,为君者,或有能臣功高盖主,或有佞臣为祸社稷,何解?”
思虑一番,徐平开口回道:“回夫子。
遇功高盖主之臣,君当宜审时度势。
既为能臣,当重社稷。可加以厚赏,金帛爵禄,无所吝惜,使其感念君恩。亦可分其权,设官分职以制衡,免其势大难制。
或可远调,委重任于他处,既可善用其能,又防近主而震主威。
且当示以恩信,常加礼敬,使其知君之重贤,而不敢萌异志。
若为忠良,自当竭诚以报主恩,为社稷之福。若有二心,亦当早察而除之,免生祸乱。
遇奸佞之臣,为君者自当明察秋毫,辨其伪态。
收其权,削其职,免其祸乱朝纲。或黜之远地,使其不得近君侧以逞其奸。若罪大恶极,自当绳之以法,以正典刑,儆戒后人。
亦当整饬吏治,肃清朝廷,使奸佞无容身之所。亲贤良,远小人,保社稷之安,国家之宁。”
公孙妙善眼神平淡,素手轻拂,将身前的石凳擦净。她缓缓坐下,而后将手轻轻一压。“席地而坐。”
“是!”徐平作揖还礼。
“昔年,周文帝威震列国,其下有一能臣名唤:季道远。此人功高震主,聚四海名望。
文帝有难,杀之,或失人心。留之,难以制衡。
元康十六年,大周乱臣当道,文帝因病而远遁朝野,漠视奸臣为祸,残害忠良,季道远亦死于奸相蔡裕之手。
元康十八年,大周民怨沸腾,文人士子口诛笔伐。中秋国宴,群臣闯宫,列举蔡相七十二条罪状。
元康十九年春,文帝病情好转,重掌朝政。他诛杀奸佞,整顿吏治,肃清朝野,减免赋税,并为季道远平反昭雪,立碑于神京,彰表其为国之功绩。
蔡裕被诛,民愤平息,百姓高呼文帝圣明,大周江山永存。”话到此处,公孙妙善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间旧草屋。“那里便是周文帝求学于此的故居。”
“夫子……”
徐平正欲开口,公孙妙善却是微微摆手。“求学必自基始,勿务高远,当跬步渐进,脚踏实地。
学如筑台,基固而后能高。若始即好高骛远,则如空中楼阁,虽美而不实。
积跬步以至千里,累小流而成江海,方能筑学业之大厦,成德业之辉煌。
学宫所授良多,学者当以务实为本,勿贪高远之虚名,而求切实之进益。”
“您这话不对,夫子……”